第119章 李渊独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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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渊定定的看她一眼，随后眼神晦暗的移开。</p>

他是在第二天的时候就离开的，卫七七根本就不知道，他也没打算让卫七七知道，然后又兴师动众的给他准备东西送他出门。</p>

那样会使他一步都不想去没有她的地方。</p>

李渊独身一人骑马，天不亮的时候已经从鸡关山的山脚下疾驰而去。</p>

他压低身腰，狂风从前方吹来，吹的他眼睛生疼。</p>

微眯眼睛使自己能看清前方。正是九月的时候，路边不知名的野花开的正旺盛，李渊的马蹄践踏过去，只留下被扬起的花瓣在他渐行渐远的身影中飘落在地上。</p>

李渊先去宜州，他这些年骑术精湛，加上马是好马，只在路上停留几次，天快黑的时候，正好赶上最后一点时间，凭借着手中的手札顺利通过。</p>

宜州这个地方，就像它的名字那样，极其的适宜人居住。</p>

除却洛州和靠近京都的雍州，宜州是九州里排名第三的粮食大州。</p>

这里的气候和土质很容易产出粮食，所以也成为比较有名的交易知州。</p>

这里没有宵禁，哪怕天黑了路上仍旧有人叫卖。来来往往好不热闹。</p>

李渊先去一家客栈，在里面付钱拿了号牌就往房间里走去。</p>

他选的这个位置较好，推开窗户就能一眼收进这周边稍微矮一些的房屋。</p>

甚至还能隐隐约约看到另一边达官贵人所居住的地方。</p>

李渊目光落在看的不甚清楚的远方，他看了很久，直到彻底天黑，才收回目光关紧窗户。</p>

隔的时间太久远，卫七七占据他最重要的那几年，导致父亲之前的记忆已经变得无关重要。</p>

这些年七娘一直教导他，成为一个有责任心善良的人。李渊深知自己不是那样的人，可是愿意为七娘变成那样的人。</p>

他小时候，已经记不清的母亲去世后，家宅里就剩下乳母和父亲以及一干下人等。</p>

父亲只要有事出去，乳母也不得空的时候，不是没有听见过那些扎堆在一起的下人说过的难听的话。</p>

他们说小少爷是天生不祥之人，才几岁就将夫人克死。</p>

还说他没有情感，这么小的孩子竟然喜欢凌虐动物。</p>

他们人前恭敬的小少爷小少爷的叫着，人后却是说他如何邪祟如何可怕。</p>

李渊就是那时候知道自己是与他人不同的。</p>

别的小孩看见动物受伤，第一时间是怜悯，他是想替它结束这种痛苦。</p>

别的孩子看不得杀生宰杀牛羊之类的，他却能面无表情的拆解动物尸体，并且将那些整齐划一的排列好。</p>

这些事情被人撞到后，家宅里人人都知道主家的少爷不正常，没有人愿意侍候在他跟前。</p>

生怕他将他们也像动物那般随手杀了还不当回事。</p>

他生的越来越孤僻。</p>

父亲看着自己夫人留下的孩子，自己唯一的血脉愁的整夜整夜睡不着。</p>

他看见父亲求神拜佛，看见父亲严厉呵斥那些在背后搬弄是非的人，他还知道父亲想过给他选个玩伴。</p>

这些他都知道。</p>

可没有人愿意。</p>

只有乳母一人，因着从小在夫人跟前侍候，将李渊从小看到大，自然是当自己孩子看待，她对他不可谓是不好。</p>

只是他那时感受不到。</p>

直到后来他明确自己的心意，发觉自己竟也能对一个人动心。</p>

后知后觉的痛苦渗进他四肢百骸。</p>

父亲的怨死、乳母的惨死就像一根根线，将他脑子里看不见的身为人的情感一点点拽出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