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九头蛇（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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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不想再理会这些，局长返回了自己的卧室。</p>

躺在床上，手臂遮住眼睛，局长掩盖的疲惫才显露出来。今天瑟琳说的那些话还是给局长带来了冲击的。</p>

海拉、赫卡蒂、夜莺、兰利……</p>

等到内海彻底消解的那天，城邦摆脱了狂厄的威胁，那群脑子里充满了内斗和权势的狄斯上层人会怎么做，真是再明显不过了。</p>

涅盘和他们早就在打压FAC，试图将其掌控在市议会手中。但是FAC在面对狂厄的作战中无可替代，那群贪生怕死的混蛋也不会让自己的势力投进那注定消亡的战场。正因如此，哪怕一再被打压，FAC在城邦中的独立地位仍然不可动摇，西区群众对其的认可度更高。</p>

而一旦失去狂厄威胁，那帮家伙肯定会宣传FAC无用论，然后逐步削减其军费开支，再对其进行分化，最后吞并FAC独有的技术，成为自己纵横政治场的资本。</p>

管理局呢？管理局必然也会失去原有的地位。然后相应的节省财政措施就会被讨论、公布。他们会想方设法地解散管理局，然后将禁闭者们拘束到自己手中。</p>

不论是作为替他们处理脏活的刀子，还是一些更龌龊的事情……局长不敢再想下去。</p>

手臂遮盖下的双眼已经变得猩红，不稳定的气息从她身上散发出来。</p>

要想办法，要解决这一切，要让那帮敢打自己家人的混蛋们，付出代、价！</p>

————</p>

“咚咚！”急促的敲门声唤回了局长的神智，她一动不动地躺着，有些不耐烦地开口。</p>

“谁？休息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p>

敲门声停了，一阵寂静之后，熟悉的声音隔着门板响起。</p>

“局长，是我。”</p>

“赫卡蒂……你怎么来了？”</p>

听到赫卡蒂的声音，局长愣了一下，她把手臂放下，脸上的神情缓和了不少，声音也温和了。</p>

“是失眠？还是海拉的睡姿又踢到你了？明天我帮你说她，让她睡觉老实点，别乱动。”</p>

“咚、咚。局长，我可以进来吗？”</p>

两声轻轻的叩门声，赫卡蒂那轻飘飘的嗓音传进来。</p>

局长翻身坐起，双手撑在两侧，低头神情不明。</p>

“有什么事吗？不急的话，明天再说吧。”</p>

自己的状态不对，不能让赫卡蒂进来，会让她担心的。她惯是会乱想，出了什么事总喜欢往自己身上揽原因。</p>

“我想要现在和你说。我可以进来吗，局长？”</p>

再一次的恳求，满满的诚挚。</p>

局长起身，打开房门，侧身让赫卡蒂进来，就要关上门。</p>

“扑——”</p>

赫卡蒂抱住了局长。</p>

局长抬手，轻轻抚摸着怀里女孩儿的头发，声音温柔。</p>

“怎么了？”</p>

“没什么，只是想……抱抱局长。局长很好，很辛苦。我帮不到局长很多忙，经历了这么多，我还是没能帮到局长。”</p>

脆弱的声音就像一柄小木槌轻轻地敲在局长的心头，震颤传递着她的不安，却又怕这不安声太大，只敢敲两下就停住。</p>

她的赫卡蒂，总是怕给局长带来麻烦。</p>

局长的胸口闷堵着，她回抱对方，双臂收紧，压下那翻涌的酸涩，轻声哄着。</p>

“赫卡蒂。你是独一无二的赫卡蒂。是和我一起经历了一切、始终陪伴我的那个人。不要担心、不要害怕。我一直都在。我在这里。”</p>

“我不知道做了什么让你这样的不安，到这不是你的错。是我的。身为你的家长，却没能给你足够的安全感，是我的不称职。”</p>

“没有，局长很好。对我们都很好。”</p>

赫卡蒂在局长怀里摇摇头，就像是猫猫在你怀里蹭着，仿佛在撒娇。</p>

局长怜爱地轻拍着她的背，另一只手摸摸她的头，不再说话。</p>

她知道，这个好姑娘是想要安慰自己。她收到了。不需多言。</p>

未能关上的门轻轻地被推开，另一个人也扑了过来，抱住她们小声嘟囔着。</p>

“太过分了你们两个，贴贴居然不喊我。知道我半夜醒来突然发现你人不在我有多紧张吗？差点以为自己睡相太差把你踢下床了……总之，下次不许这样了！”</p>

头发还炸着的小老鼠，最宝贝的帽子都是歪的，晃晃悠悠快要掉下去，但是她也不在意，而是抱住了另外两人。</p>

“呐，听好了。有什么苦恼，什么烦心事都别自己憋着。谁让你们不爽了就告诉我，爷爷我替你们揍他去！要是我打不过，不是还有九十九嘛。场子是一定会帮你们找回来的！”</p>

局长的脸上绽开了笑容。</p>

……</p>

将两个女鹅送回她们房里，局长返回了自己的房间，敲了敲通讯器，局长没忍住感叹了一句：“还是女儿最乖了。”</p>

“局长，夜莺副官太累了，刚刚去休息了。您有什么事需要吩咐的吗？我去帮您转达。”</p>

那端响起的不是预想的声音，局长愣了一下，然后温和地谢绝了。</p>

“不了，不用喊她。让她好好休息吧。这段时间，真的辛苦她了。也辛苦你们了。”</p>

名叫小文的文员嘿嘿笑了两下，不好意思地抓抓头。</p>

“都是夜莺副官的功劳，没有她在，我们都不知道怎么办。局长，你快点回来吧，夜莺副官很想你的。”</p>

“好。”</p>

和小文道别，揣着刚刚那份温暖，局长陷入了黑甜的梦乡。</p>

第二天一早，局长来到客厅，却被眼前一幕吓了一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