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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将方才自己所经历的一切简明扼要地跟秦沐云说了一遍。</p>
秦沐云听后也很是费解,问道:“是不是像你之前对金莽所用的梦魇那样,你也中了他人营造的梦境了?”</p>
凌晨摇了摇头,很坚定地否认道:“绝无可能!”</p>
秦沐云不要知道,凌晨可是梦魇之祖。能让他迷失在其中的梦境,恐怕还没有人能够造得出来。因为只要是人造的就必定有破绽,而他又对梦境中的破绽太熟悉了。</p>
其实毫无破绽的梦境也并非不能创造,只是那样的梦境连造梦人自己都要迷失在其中,害人害己,毫无意义。这就好像再坚固的一个密室,也必须留下一把开门的钥匙,否则所有身在其中的人,都要被困死。又不是替自己造墓葬身,哪有人会创造这样一个梦境呢?</p>
秦沐云又道:“可不是梦境又会是什么?能做到如此拟真的,难道是妖族的幻术吗?”</p>
凌晨没有回答,因为他知道也不是。</p>
妖族的幻术其实跟自己的梦魇是同样的道理。只不过一个是往内求,梦魇通过记忆去控制人的精神;一个是往外求,幻术通过欲望去迷乱人的感知。</p>
如此高深的手段,难怪这里敢自称“仙家”,果然有不凡之处。</p>
“不对!妖族?仙家?难道……”</p>
凌晨正自沉思有了些眉目,却被秦沐云打断。</p>
秦沐云看他又开始发呆了,不禁扳着他的肩膀猛地晃了晃,问道:“你什么情况,怎么又神叨起来了?”</p>
凌晨摆了摆手表示没事,然后蹲下捡了个树杈,在地上画了起来。</p>
“你来看看,认得这是个什么东西吗?”</p>
秦沐云伏下身来一看,凌晨在地上画了个猪头。</p>
“大哥你进了这庄子一次,脑子没出什么问题吧?咱都这么大的人了,你没事画个猪头给我看是什么意思?”</p>
“哎呀,我画功太差,原物又不能让你去看,你不要太在意这些细节。”凌晨拿树枝又在那猪头上划拉了两下,“就是比猪的头略窄一些,再瘦一些,没有那么多猪鬃,鼻子再长一倍,你看看这是个什么野兽?”</p>
秦沐云挠头看了半天,道:“野猪吧?”</p>
“我去你的吧,野猪我自己不认得?还用你来说!”</p>
凌晨将他扒拉到一边,盯着地上自己的“大作”低头沉思。</p>
这时,之前那个自小在青田镇长大的秦家族人靠过来,道:“您说的可能是食梦兽。”</p>
“食梦兽?”凌晨抬头看着他,“什么是食梦兽?”</p>
这人答道:“那是我们当地的一个故事。小时候晚上不好好睡觉,大人就拿这个故事来吓唬小孩子。说它专吃不听话的小孩子做的梦,如果哪个小孩子的梦被它吃掉了,就再也醒不过来了。不过镇上从来也没有醒不过来的小孩子,长大后我们便都不信了。”</p>
“食梦杀人?”凌晨眉头微皱,“你说的这不是梦貘吗?据说是上古时期的一种神兽,早就不现于世间不知道多少岁月了。”</p>
虽然都是通过梦境杀人,但这东西的手段应该跟凌晨的梦魇有非常大的不同。至于孰优孰劣,由于凌晨从未见过,不好妄下判断。</p>
这人道:“是的,它的名字就叫梦貘。大人们说的样子就跟您刚才描述的差不多,是一只长鼻子的秃毛野猪……”</p>
他的这个话还没说完,只听得“轰隆”一声巨震从旁边的庄子里传了出来,直震得大地都跟着一起震颤。</p>
一个洪大的声音同时在四面八方炸响,好像有人在周围擂响了无数面大鼓,擂得众人的耳膜都快要爆裂了。</p>
“哪个无知蝼蚁,敢辱我妖族始祖!”</p>
秦家的这个族人“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然后朝着面前的庄子行过叩拜大礼后以身伏地,口中高喊道:“小人实在无意冒犯神威,请恕无礼之过!”</p>
“无礼之过?渎神之罪,何止无礼!”</p>
这声音显然是怒了,听它的意思,今日恐怕是很难善罢甘休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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