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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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姐眨眨眼，表情倒没什么太大变化，只是点点头说：“好啊，不过我一个月应该也就一天不想住而已，要不以后那一天都去你家？”</p>

“好啊。”宋启光轻轻一笑。</p>

程夜澜这一次来宋家的感觉就很平常了，毕竟他也算这里的熟客，这次回家的时间又晚，只来得及和阿郎亲热亲热就换衣服洗漱上床了，身下是熟悉的床铺，身边是熟悉的气息，他竟莫名有一种放松和安心之感。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习惯了在那个固定的时间“离家出走”，可以去的地方有很多，宾馆，酒店，朋友家里，甚至是KTV网吧通宵，却不曾有一个地方像这里让他感到安心。</p>

他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p>

第二天早上程夜澜没有看到宋奶奶，和宋启光一起吃了早饭便骑着自行车出了门，这个交通工具他上一次坐的时候觉得很新奇，现在也依然没有厌烦，路上他饶有兴趣地对前面那位“司机”说：“你看我没事就上你们家骗吃骗住的也不太好是吧，要不我哪天送你一辆新车子怎么样？或者给你买辆电瓶车也行，比自行车快多了。我也可以给我自己弄一辆，什么时候我们可以一起骑着出去玩，可比开车爽多了。”</p>

宋启光笑笑，“你要买就给你自己买吧，我可不要你的谢礼。”</p>

程夜澜对这种毫无创新的说法完全没放在眼里，自己暗自筹划去了。第一节下课后他正拿出下一节要用的书本，就听身边传来那个人的声音：“你哪天晚自习有空？到我们饭店来吧。”</p>

“……”程夜澜看看那个不知何时坐到他身边来的人，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不禁玩味一笑，“怎么，老师也开始教学生不干好事了？晚自习不是应该用来学习的么？你怎么能让我旷课去找你呢？”</p>

某人难得逮到机会教训教训这位“师长”，灵感一来就开始滔滔不绝了，宋启光非常有耐心地等他说完才道：“我只是觉得昨天晚上听你说了你家的事，我也应该礼尚往来给你讲讲我家的事，当然你要没兴趣就不用来了。”</p>

“……”程夜澜的脸不由得泛红，他自然记得昨天晚上在卧室里自己说过的话，那时是觉得和这人说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又不是什么秘密，何况自己也很想找一个人发泄一下。可是现在回想起来这样的做法还是太过不妥，他很不喜欢让别人知道这些私密的事，不希望别人因为这些就对他产生同情，他的那些朋友当中知道这些事的都不超过三人，真没想到自己竟然喝点酒脑子一热就对这个人和盘托出了……</p>

眼下听到他这样的说法，程夜澜只得点头：“那好吧。”其实自己也真的对他的一些事挺好奇的。</p>

突然一个念头闪过脑海，程大小姐忙坐直身体道：“对了，你昨天晚上给我送的那张画像是你自己画的么？”</p>

“对啊，”宋启光倒是很平常地道，“是我要给你送礼物当然得我自己来了。”</p>

“我的天呐……”某人无意识地喃喃道，这已经是自己知道的第几个技能了？以前就觉得这人学习好会做饭篮球还打得好已经很不可思议了，没想到他舞蹈也跳得惊为天人，现在还能画出这么好的画，这个人真的是地球人么？？</p>

“要不这么地吧，”程大小姐已经放弃抵抗了，“啥时候你有空把你那些技能挨个教我一遍怎么样？找个机会也让我来给你表演一个？”</p>

“好。”宋启光在他肩上拍拍，“就看你这次期末考得怎么样了，如果能让我满意我就假期接着教你，你想学什么都行。”</p>

宋启光现在已经给大小姐讲完了好几本书，主要是自己只针对他一个学生，可以随时调整进度，加上大小姐自己也学会了课前预习，课就上得越来越容易，这样下去自己很有可能在接下来的两个月将整个高中的课程全部讲完。</p>

程夜澜虽说对宋启光的家事挺有兴趣，却也并不急着了解，或者说他也很想吊那个人几天，当你想告诉别人一件事那个人却并不来听你说也是很难受的吧。</p>

一个星期后的晚上宋启光才在饭店看到某个人悠哉悠哉地晃了进来，现在还是晚上八点来钟，正是店里人满为患的时候，要不是想到这人是来干吗的宋启光真想把他轰到外面去，改天或者稍后再来。</p>

他迎上那个人，后者相当配合地直接点了个包间，又像上次那样直接给了一千小费让他过来陪着自己。</p>

“我说，你能不能别这么乱花钱？”宋启光给他倒了杯水，实在忍不住说道，“我说过我不想要你的钱。”</p>

大小姐却轻轻一笑，满不在意地说：“因为你要请假的话经理肯定会扣你钱的嘛，这样我的良心会过不去的。好了，你想和我说什么就说吧。”</p>

宋启光便开口道：“其实我的父母也早就不在了，他们生前都是警察，还是专门负责缉毒的警察，在一次抓捕毒贩的行动中牺牲了。”</p>

“……”这次轮到程夜澜的思维彻底停滞，他以前倒是想过这人的父母可能已经……不在了，当然自己更愿意相信他们是在外地工作之类的，如今这人倒是彻底断绝了他的所有猜想，还告诉了他一个他绝对想不到的事实。</p>

看那人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宋启光知道自己应该继续说下去，可是这句话说完竟然也没什么可说的了，只得抱歉地笑笑，“嗯，从那之后我就和奶奶过了，就是这样。”</p>

程夜澜点点头，这人的奶奶也年纪大了又体弱多病，让他一个高中生不得不肩负起养家的重担，想来也真是……</p>

“那你父母当年办的那个案子破了么？毒贩都抓住了么？”大小姐这样问道。</p>

“该抓的基本都抓住了，该判的邢也都判了。”宋启光回答。</p>

“那还行。其实我跟你说啊，我们家也不是一开始就是这个样子，我爸爸妈妈属于白手起家，他们结婚后就开始做小生意，后来慢慢赚了钱有了自己的公司，所以我爸爸一直觉得挺对不起我妈妈，她活着的时候没想过多少福，好不容易能享到福了，还……”大小姐说着叹了口气，“我记得我小时候奶奶家住的也是平房，我是在奶奶家长大的，那时附近还有一个学校，我还经常到里面去玩呢，后来那地方动迁了，平房都变成了楼房，学校当然也不随便让人进了，还有……”</p>

一个晚上说了很多话，都是平时绝不会和任何人吐露的秘密，程夜澜也不知怎么了就一股脑全部告诉了那个人，不过说都说了也没什么好后悔的。</p>

快要离开时他问宋启光：“你星期六下午能出来么？”</p>

“干吗？”</p>

“我带你去见几个朋友。”程夜澜说。</p>

“……”宋启光愣了下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你是说要逃课？还我和你一起逃？”</p>

“是啊，”大小姐却大大方方直接承认了，“反正你学习那么好，逃一次也没什么关系吧，再说我们两个现在都自立门户了，老师根本就不会管的。”</p>

“……不是，”宋启光费了半天劲才理清思路，“我现在应该是你老师吧，你这么明目张胆地撺掇我逃课不怕我罚你做一百道数学题？”</p>

“……”程夜澜的眼珠转了转，而后做出一副乖巧可爱的样子拉过那个人的手腕，“老师……”</p>

“甜甜”的声音让自己的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