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十九 借刀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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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小兄弟！”周雅彤接过玉米，剥了一颗，放进嘴里。</p>

“姐姐，不是这么吃的！”小龙说道，“吃嫩包谷，要用啃的，才过瘾！”</p>

“哈哈！”一群少年哄笑起来。</p>

“这位大哥，你一直说自己是叶家人，怎么称呼？”赵山河问道。</p>

“叶公平！”叶公平坦然回答。</p>

“是你！”没等赵山河开口，小龙小虎站起身来，围着叶公平，不停打量。</p>

“小子，我没有说谎吧！”叶公平笑了，这群小崽子听说过他，他很高兴。</p>

“切！不就是一个偷鸡摸狗的，有什么了不起！”小虎甩甩手，继续翻腾他的玉米去了。</p>

“日，我还以为是谁！”小龙撇嘴，跑到一边，点燃一根烟，躺在地上，悠哉悠哉抽起来。</p>

“十二年前，叶奶奶过世，停在堂屋中间，没有一个人来守灵！”赵山河幽幽开口，深深看了叶公平一眼，道，“你每家每户的上门下跪，求人来把叶奶奶抬上山安葬，从此后，离家出走，一去不回，你虽然以前劣迹斑斑，但这片孝心好多人都记得，我虽然不是木叶寨的人，但也听说过！”</p>

“叶哥……”周雅彤放下手中玉米，已然满眼泪花。</p>

“都过去了，我不是回来了吗？现在都是自己人啊，来来来，各位小兄弟，抽烟！”叶公平耸耸肩，咧嘴一笑，从兜里掏出一包烟，逐根递给这群少年。</p>

“怎么忽然回来了？”赵山河问道。</p>

“还没问你们呢，怎么不去上学，跑到山上来游荡了！”叶公平反问。</p>

“暑假了啊，你不晓得啊，都八月份了！”小龙呼出一口烟，懒洋洋地说道，“我们学校，要九月份才开学！”</p>

“你们都在哪里上学？”叶公平问道。</p>

“盘山啊！你可真够了！”小虎瞟了叶公平一眼，犹如看着白痴一般，道，“还说是自己的家乡呢，什么情况都不知道！”</p>

“盘山没中学啊！”叶公平一脸莫名其妙。</p>

“晨曦学校！”赵山河说道，“已经办了两年了，我们是第一届学生，下个学期三年级！”</p>

“晨曦学校！”</p>

叶公平心里一震，不由自主，与周雅彤对视一眼，也从她眼睛里看到了震惊。</p>

半年以前，龙潭那一幕幕，犹如发生在昨天，他们怎会忘记？</p>

晨曦学校哪里都好，就是对自己的学生极为护短，要是知道他们跑到盘山来开赌，影响学生，那绝对要扯皮。</p>

“嗯？”想到这里，叶公平眉头一挑。</p>

灵光一现，他突然想到一个主意！</p>

若是，把这群少年拉扯进来，晨曦学校必然会管，就算不管，他也能借故找到邓庆荣，说晨曦学校主动挑事，后者必然相信，因为龙潭寨他被人断臂一事，就是证明。</p>

无论是晨曦学校，还是邓庆荣一方，两者都是庞然大物，他一个都惹不起，但，想要摆脱邓庆荣抽身出来，唯有挑起他们两方发生事端。</p>

而这群学生，就是一个切入点。</p>

目光一闪，叶公平问道：“小兄弟，你们暑假就这么过啊！”</p>

“挺好的！”赵山河说道，“平日里，看看书，弹弹吉他，在山上走走，吹吹风，挺好的！”</p>

“想不想赚钱？”叶公平问道。</p>

“什么？赚钱？”小龙小虎凑上前来，“有什么路子？”</p>

“我准备在山上开赌，你们来帮帮忙！”叶公平笑着说道。</p>

“等等！”赵山河眉头皱起，忽然之间，眼神凌厉起来，盯着叶公平，“我耳朵不好，不知道有没有听错，你说要在盘山开赌？”</p>

“是，你没听错，我的确……”</p>

“你他妈的吃错药了？”没等叶公平话说完，赵山河忽然怒了，一下将叶公平扑倒，死死地按着其头，怒吼起来，“你在外面这么多年，都活到狗身上去了？不知道赌博害人吗？你害人滚远点，还有脸跑到自己的家乡来？你还嫌盘山不够穷吗？还真当我们愚昧无知？十赌九骗谁不知道？开赌你是赚钱了，别人呢？只会越赌越穷！”</p>

“小兄弟，你放手！”周雅彤急忙拉住赵山河，她没想到，这个看着温文尔雅的少年，发怒起来像是一头猛兽，叶哥被按住，竟然动弹不得。</p>

“你这么漂亮，不知道怎么看上他的！”赵山河深吸一口气，松开叶公平，坐到一边，点燃一根烟自顾自抽起来。</p>

“你误会我了！”</p>

叶公平拍拍身上的尘土，道，“我开赌，针对的不是乡亲们，是外面下来的老板，最低一百的注呢，一局几万、几十万的输赢正常，寨邻老幼们也赌不起嘛！”</p>

“你说真的？”赵山河冷声道。</p>

“当然！”叶公平点头。</p>

赵山河说道：“好，你搞你的，但记住，不能让盘山十八寨的一个人进你的赌场，要不然……”</p>

“这……”叶公平摊摊手，“我又不在寨子里搞，都跑到山上来了，人家要来，我也没办法啊！”</p>

“那好！我来拦！”赵山河站起身来，“我和这帮兄弟们都会帮你看哨，除了外面的赌客，十八寨的任何人，我都不放进去，当然，皮条子来我也会帮你盯着！”</p>

“真的？”叶公平大喜，不用他开口，这个少年竟主动请缨。</p>

皮条子，是行话，说的是公家人员，一般来说，指警察。</p>

叶公平没想到，这个少年会懂这些弯弯道道。</p>

“那就这样定了，参加盯梢的所有兄弟们，我每天每个人给两百块，只要你们看哪些人不顺眼，想拦谁，我不干涉！”</p>

“除了赌，没其他的吧！”赵山河再次问道。</p>

“我这个人，就擅长搞赌，其他的我没兴趣，我不碰的！”</p>

他的确没说谎，他不碰，但他不是别人，这次下来，也不是他作主。</p>

“嗯！”赵山河点头，不再多言。</p>

“小虎，这个包谷我拿走了哈！”</p>

“靠，老子烤半天了！”</p>

叶公平大笑一声，也不管小虎喷火的眼神，从火堆中，抽出一个玉米，随后与赵山河点点头，带着周雅彤悠悠然走了。</p>

……</p>

翌日，叶公平的赌场顺利开赌，一切如在龙潭那般，无惊无险、风平浪静，他赚得盆满钵满，赵山河也带着人来帮忙了，各个路口，为他盯梢。</p>

第三天，晨曦学校到木叶寨招生，那群高傲的老师，发现自己的学生参与赌场事务，根本不用叶公平挑拨，自然而然与邓庆荣的人发生冲突，几个老师被打。</p>

一个星期后，盘山来了一个女人，听说是个女博士后，一个大哲学家，就任晨曦学校盘山分校校长，随同来的，还有那个让叶公平刻骨铭心的铁汉郑勇。</p>

叶公平知道，他的机会来了。</p>

他开门见山，对林峰点明要害，他指出，晨曦学校，一向护短，霸道张扬，若是知道他们在这边开赌，甚至贩毒等，一定不会坐视不管，他在龙潭寨的下场就是最好的例子，他们必须先下手为强。</p>

林峰没有跟邓庆荣请示，就在江若雪从三苗寨归途中，安排一场石头雨夜袭。</p>

那天晚上，叶公平和周雅彤一直没睡，坐在谷堆上，数着天上的星星。</p>

他对她说，他好像看到了母亲，就在天上看着自己。</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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