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十三 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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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都应该有一个机会，无论你是劳改犯，还是舞女。</p>

———题记</p>

风很轻，天上的乌云依旧不散，黑压压的一片。</p>

太阳好不容易从云层中挣脱出来，却只露出小半边脸。</p>

残阳如血，格外的红，挂在天边，摇摇欲坠。</p>

安城，西门，一如既往的嘈杂纷乱。</p>

杂货店的喇叭不停地吆喝着，发廊小哥对着一张海报怔怔发呆，推着板车四处游走卖水果的阿姨，围在一起无精打采玩着纸牌的背篼大汉。</p>

一切都都没变，又仿若什么都变了。</p>

一辆出租车由东门而来，从西门大街悄然而过。</p>

残阳下，出租车里，两个人，一言不发。</p>

他只是紧紧地抱着她。</p>

“原来我什么都不是！”</p>

唐风心里自嘲，望着天边的那小半边脸，觉得格外刺眼，格外狰狞。</p>

命运像是愚弄他一般，给他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p>

他想做个好人，却无形中成了恶人的帮凶。</p>

林浩天的话逐一印证，没有骗他。</p>

他坐牢，果真有蹊跷，果真有人故意设计陷害。</p>

本来兄弟一场，他本不想计较。</p>

可蓝衣果真是贩毒起家，陈胜天的出现，已经说明了一切。</p>

陈胜天此人，名副其实的毒贩子，唐风怎会不认识？</p>

数年前，此人就找过唐风，想一起合作，把货放在安城的场子里卖，唐风断然拒绝，还警告过此人，不许出现在黔地。</p>

为此，唐风还嘱咐过蓝衣，什么都能碰，就是不能碰毒。</p>

这是底线。</p>

今天，陈胜天出现了，很明显，已经和蓝衣勾搭在一起，狼狈为奸。</p>

讽刺的是，蓝衣还一副正义凛然，舍己为人的模样。</p>

最可恶的是，这个人渣，还敢伤害灵儿。</p>

唐风知道，陈胜天和灵儿有过很深的交集，虽然她什么都没说，但他感觉得到。</p>

他更能感觉到，怀中的女人离自己越来越远，尽管他把她抱得很紧很紧。</p>

千思万绪中，车停了。</p>

楚灵挣脱唐风，率先往一个小巷子里走去。</p>

待唐风付完车费，已然不见她的踪影。</p>

深巷中，依然是那栋小楼，依然是那个窗口，那个放满紫玫瑰的窗口。</p>

唐风直奔三楼而去，推开房门，客厅里，餐桌上的三菜一汤，已然变得冰冰凉凉。</p>

“灵儿！”唐风想进卧室，不料，这道门已然紧紧关上。</p>

“灵儿，开门！”唐风呼喊。</p>

“你走吧！”房里，楚灵似乎用尽了所有力气，说出这句话来。</p>

颓然无力，她缩着身子，靠在门边，眼泪夺眶而出。</p>

“我不是好女人，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你走吧！”</p>

“灵儿，开门，我们谈谈！”唐风不停地拍门，不停地呼喊。</p>

“你知道我是谁吗？呜呜呜！”</p>

楚灵大哭，“我以前就是舞女，在昆明的夜总汇串场，人家叫我去哪，我就去哪，谁给钱，我就听谁的，那个人渣，三十万，包了我一个月……我本来可以拒绝的，但我没有，这才是我！这才是我，呜呜呜！”</p>

“灵儿，都过去了！”唐风声音沙哑，此时此刻，他痛苦难当。</p>

他为她的痛苦而痛苦。</p>

他的心，在滴血。</p>

“我也想改变，可无论我怎么努力，事实已经发生了，我改变不了！你走，你走！”</p>

楚灵抱着头，嘶吼着，嘶吼着，渐渐地，没有了声音。</p>

“灵儿！”唐风闭上眼睛，蹲在门边，惨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