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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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的夜晚十分安静，上巴河里蛙声一片。</p>

漆黑的夜，文家落针可闻。</p>

文澄躺在床上，半梦半醒的，意识仿佛进入一处奇幻的空间。</p>

烟雨朦胧，一座阁楼倒映水中。文澄不知不觉的往前走，推开大门，场景尽收眼帘。</p>

四根大气古朴的柱子立在角落，金碧辉煌的墙面上绘着佛像，厚重的帘子挂在窗边，掩盖不住楼里的繁华。</p>

走进大厅，周围萦绕着淡淡的檀木芳香。几扇波光粼粼的屏风立在一边，上面绣着几只猛兽，或猛虎，或苍鹰。另一边的红木架子上摆着几把长剑，上面镀金的，或是镶宝石的，显得富丽堂皇。</p>

大厅中央，镂空的雕花案台上错落有致的摆放着书本，一块晶莹剔透的玉石摆在案台中间。</p>

文澄盯着玉石，看到玉石里的淡淡血丝，瞳孔放大，心头为之一震。</p>

这是我的玉佩！</p>

文澄拿起玉佩，还未细想，一段回忆就如猛烈潮水般涌入脑海。</p>

回忆从车祸发生那天开始。</p>

文澄被送进医院后，经检查，她的身体多处器官受损，并且颅内出血。大大小小的手术过后，文澄的身体机能逐渐恢复，但依然昏迷，没有醒过来。</p>

最终医生判定，文澄进入“植物状态”，虽然保留了身体机能，但没有自主意识，成为了俗称的“植物人”。</p>

文澄闭上双眼切断回忆，手术的疼痛和爸爸妈妈在病床前的痛哭仿佛历历在目。</p>

一滴眼泪顺着脸颊滴在玉佩上，一股强烈的吸力从玉佩传来，瞬时将文澄吸进了玉佩中。</p>

耳边响起有规律的滴答声，文澄睁开双目，眼前一片洁白。</p>

她身上盖着一床厚重的被子，一个呼吸机罩在脸上，床边的心跳检测仪一上一下的跳动着。妈妈和护士背对着她，坐在一旁，小声的讨论着什么。</p>

文澄想张开嘴，喊一句“妈妈”，可是嘴巴和鼻腔发不出一点声音。她以为是呼吸机的原因，想将呼吸机拿起说话，却发现手脚无力，根本活动不了。</p>

就好像这具身体不属于她了一样。</p>

这是一种陌生的感觉。文澄觉得自己像是个外来者，只是借用了身体的意识，但并没有身体的主动权。</p>

就好像，她不属于这个世界了。</p>

这种想法在文澄大脑里打转。慌乱间，文澄听到妈妈的声音。</p>

“麻烦再给一周时间，我家房子已经挂出去了。我老公说很多人来看房的……”</p>

卖房？为什么要卖房？！</p>

护士说了什么文澄没听清，不知道是拒绝还是答应，文澄用尽全身力气想开口告诉妈妈不要卖房，但病床上的她依然躺着一动不动，悄无声息。</p>

肯定是因为我，如果不是我，爸妈怎么可能需要卖房！不行，卖房绝对不行！</p>

家里的存款呢？我到底是躺了多久，居然把爸妈逼到卖房这种地步！妈妈几十年没有上班，爸爸也快退休了，如果卖房，等爸爸退休之后他们住哪？靠着退休金生活都不够，难道这个年纪再去租房子住吗！</p>

文澄盯着墙，在心里很恨恨的呐喊。墙上的电子时钟明明白白的显示着时间，2020年8月20日。</p>

天啊，我已经昏迷了一年！</p>

爸妈这一年，肯定为我吃尽了苦头，我不是一个合格的女儿，我做了太多错事。爸妈，这是我能为你们做的最后一件事情了，希望这件事我没有做错。</p>

文澄默默的流下眼泪，绝对不能再让爸妈卖房了，如果我真的转世投胎的话，就不能再拖累爸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