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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法子?”</p>
“让汤家舅舅远走高飞。”</p>
“如何远走高飞?”</p>
“我还没想好。”</p>
“没主意就别说话,没人当你是个哑巴。”汤小娘恨恨的点相遂宁的脑袋:“半夜不睡,跑到这里来烦我。”</p>
“不是我想来,是他去吓我,我只当是有贼,所以才追过来。”相遂宁指着汤五。</p>
“遂宁,你说什么?”</p>
“我说——以为有贼。”</p>
“哈哈哈,醍醐灌顶,有办法了。”相大英抚手一笑,招手让管家张全过去,附耳叮嘱了张全几句。管家张全哈着腰退出去,很快搬了一架梯子出来,踩着梯子给院里的灯笼拨的亮些。</p>
“咱们就把汤五当成贼,汤五跑出去,咱们在后面追。若是汤五跑掉了,也就溜了,如果汤五被别人发现抓住了——”相大英搓手:“若是落别人手里,关几天也就放出去了,如果敢多说一句话,便是被别人打死了,我也不拿银子去救。不过既然是当贼,还是先抓起来打一顿,做戏也做得像些。”</p>
“老爷让我哥哥做贼?”</p>
“是假扮。”</p>
“那也不行,多没脸的事。”</p>
“只要能顺利溜的远远的,又有银子,当什么你哥哥都不会在乎。你去给你哥哥包个包袱,多装点银两就是了。”相大英小声叮嘱汤小娘。</p>
汤小娘亲自去库房里捡拾金银细软。</p>
见汤小娘走远了,相大英叮嘱管家张全:“叫几个人来,打。”</p>
相府的下人一向训练有素,说打脸绝打不到脚上。</p>
“妹夫,我可是把妹妹嫁给你了,你——真下手啊。”汤五痛的蹦起来。</p>
“打。”</p>
“别逼我把你们家那点破事抖搂出来,我的嘴可不保险。”汤五一面喊一面跑。</p>
“打,追上去狠狠的打。”</p>
汤五哪里是这些人的对手,被撵的像只兔子似的到处钻。</p>
“哟——相大人府上这唱的哪一出啊,杂家今儿算是赶上了。”一个掐着手指尖着嗓子的红脸老头由两个半大孩子扶着,站在相府门口往里探头。</p>
老头穿蜀锦宽袍,罩黑色镶金花背心,脑袋上是一顶掐金丝圆帽。</p>
像是个有钱老头。</p>
老头的脸红扑扑的,说一句话,咳嗽一声,嘴里长长的吐一口气,如今天冷,他吐一口气,就喷出一股白烟,就像谁家的烟囱站了起来似的。</p>
相大英三步并作两步迎了上去:“原来是常公公,没想到深更半夜公公驾临,真是有失远迎,失敬失敬。”</p>
“相大人是宣国二品,栋梁之才,老奴不过是个奴才,不敢劳相大人迎接。”</p>
“常公公您可是皇上身边的红人,想请您到府上还请不来呢。”</p>
相大英跟常公公先是互相吹捧。</p>
“人老了,瞌睡少,夜里总也睡不着。”常公公揉了揉眼睛,缓步走下台阶:“正巧听到相大人这里像是出了什么事,所以来看看,这是关门打狗啊。”</p>
“哎哟——哎哟——”汤五被几个小厮揍的没处藏,听到“关门打狗”四个字更是受了刺激:“你个阉人——”</p>
常公公脸色突变。</p>
他身边的两个半大孩子齐步上前,一左一右站汤五两侧,“啪啪啪啪”两人你一下我一下给了汤五十来个清脆的耳刮子。</p>
汤五的脸肿的像含了一只蛤蟆。</p>
常公公掐着手指笑起来:“阉人也是人,你还不是被阉人打?一个连阉人也不如的东西。”</p>
常公公住在青城东北角的草园子胡同,平时一年四季除了在宫里伺候皇上,就是在青城宅院里听戏消遣了,他是皇帝身边的红人,也是皇帝的耳目,虽是净了身的五品,却比一般的三品大员都尊贵,谁敢骂他?就是骂也得背后偷偷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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