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锅子里水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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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侃一闪念间想到了养父黄博，他的尸首已无从找寻，不知随波逐流去了哪里。必须得要等到来年冰雪化冻后，或可能发现得到其尸身。</p>

但这要看天意如何了，天意难测，人力不可抗违。也许他没事呢，是吧？好人没那么容易死。否则，还有天理吗？老林都只是脑壳出问题，人还活着。</p>

此时黄侃不止是冷，肚子也还“咕咕咕”地响着，饥饿得慌。吃的东西很少，大家都只穿着单薄的秋衣，没有人不饥寒交迫。</p>

动起来，取暖完全靠抖，这是他们的法宝。在马厩地上跳动了一番后，感觉身上暖和了一些，黄侃看着飞扬的雪花忽又自叹了口气。</p>

这自离国都雄城以来，已过去三个多月快四个月了。时间过得真是快啊！弹指一挥间。</p>

回想起来，历年国都雄城在冬天也是下雪的。不过没有这般的奇寒酷冷。在国都的日子，下雪的天气，便是烤着炭火，吃着火锅，喝着烧刀子烈酒。</p>

看雪，赏雪，喝酒，吃肉，好不快活。</p>

他家的后面是一个湖泊。结上冰，便可以去溜冰。即便不去湖里玩，他家的后花园也很大，有几亩地大。其间亭台楼阁，水榭连廊，假山池沼，茂林修竹，要什么有什么。</p>

最是人们喜欢来玩的好去处。</p>

无论春夏秋冬，许多的朝中公子哥喜欢来他家里喝酒赏景，吟诗作对，一来便带着各自的美人相好。</p>

以前他不大明白为何要带美人相伴，那些都不是正经女人，现在渐渐地是明白了，这是很有意思的一件事。那些美人也都是才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p>

黄侃跟他们喝酒，猜拳行令。输了的不但喝酒，还要作诗，或者演武，露一两手功夫给大家瞧瞧。</p>

在家里就是好啊！比什么都要好。</p>

而今么，被掳为奴隶，被贼兵严加看守，饥寒交迫，生不如死。人生际遇变化，谁能料想得到。</p>

四周火把明亮，蛮族贼兵又从大营里开进来一个百人队，刀枪耀目，将大家看押得格外紧严。大约也是知道越是天气恶劣越是要小心的道理，故比之前加派了两倍多的人手。</p>

黄侃刚才点数过，除去后来者，他们安国被俘君臣及仆从幸存者已只剩七十人，刚又在饥寒冻饿疾病折磨下死掉了俩。</p>

奇怪的是，京畿道兵备使朱桦大人还是没死，一直活起在的。不得不承认，这就是命，还不到该死的时候怎么都死不了。也许他还将活下去，回到国都去呢？谁说得清楚。</p>

今日又倒了俩，如此算下来，他们这一拨人至今折损十之七八。原兵部尚书周汝贵老早就挂在了那折损之数里，所以，张谦让才惦记着他留下的空缺位置。</p>

张谦让虽然没有明说，但黄侃又怎能不知他心里打的什么算盘？这他要都看不清楚，他死了算了。</p>

但得要逃出去一切才有希望！而自从再度被关入这里之前逃出的马厩，到现在完全无计可施。目前唯一的希望就是寄托在曹天威身上了，消息不通，不知他情况如何。</p>

上次已经是他们的第三次出逃。前两次是在另外的两个地方，还没有迁徙转移到这里来前。</p>

如果不是千算万算没算计到向南偏暖，河流尚未完全冰冻，上次他们也许就成功了，只怕已经到了安国境内。</p>

天意实在是难测啊！“不过这一回，我总算测到你了！”黄侃仰头看着簌簌下落着大雪的黑夜上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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