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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终人散。</p>
黄昏时分，江彬恭请意犹未尽的正德等人离去，又趁人不注意塞了一件东西给娜扎仙儿，在小妮子错愕含羞中，和其约好下次前来教坊司调教歌舞姬的时间，并保证必当给与鞑靼小公主足够尊重，江彬才一个个送走各路大神，总算安逸了。</p>
一天忙碌下来，江百户以及赵琦、王二等累得腰酸背疼，当然，收获却是颇丰。</p>
戌时过去，清算完毕，刨掉各项成本，江彬净赚将近二十万钱，也就是说，获得超过一百六十两纹银的纯利润。</p>
安排人手去钱庄银铺兑换出银子，赵琦等按照入股比例一通分，个个喜气洋洋，肝儿都在颤抖。</p>
谁能想到，一天忙活下来，赚的银子比半年辛苦所得还要多。</p>
赵琦抹着幸福的眼泪，将自己分到的十六两纹银用麻布片包好，小心翼翼揣进怀里，一咬牙，非要请大家吃宵夜。</p>
当然，所谓宵夜，不过是去教坊司附近一家馄饨铺来一碗热气腾腾的馄饨罢了。</p>
吆五喝六，江彬一行神清气爽，在赵琦指引下，来到馄饨铺。</p>
盛夏时节，虽然天色已晚，但馄饨铺的生意倒是极好，等了好一阵才算腾出座位，将四张桌子拼成长条，一行十几口总算坐定。</p>
待到毛豆、花生、雪里红、糖蒜以及一碗碗散发浓郁香味的馄饨端上，赵琦就着热乎吞了一只下去，咽着唾沫问：“大人，这第二次彩票抽奖，何时进行？不若…明日？”</p>
江彬捏着小勺，品了一口高汤，摇头笑道：“赵哥，为人不能太过贪心，售卖彩票这种事，旬月只能一次两次，绝不可多了。”</p>
“为何？”别说赵琦，王二、李三等人全都不解。</p>
“你们要知道，中奖者固然欣喜，但绝大多数却是没中奖的。各位，十文大钱虽不多，若是每天消耗十文买彩票，却连续数月没有分文回报，一旦时间长了，多少贫苦家庭会因此激发矛盾？民心不稳，我大明江山社稷便不稳，到了那时，恐怕官家便不允许我们再卖彩票…诸位，请牢记江某所言，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凡事过犹不及，需得细水长流！”</p>
“好一个凡事过犹不及！”</p>
忽然间，从相隔两张桌子的方位传来一声赞。</p>
江彬等扭头看去，说话的却是一名长相清瘦，文质彬彬的老者。</p>
老者和两名彪形大汉占据一张八仙桌，面前放着三碗馄饨。</p>
“老人家谬赞，在下不过随口说说罢了，当不得真的。”江彬拱手微笑，冲对方点头示意。</p>
“对面可是江彬江百户？”</p>
老者突然开口，微微颔首道：“萍水相逢便是缘分，江百户，可愿移尊来老朽这里坐坐？”</p>
邀请我，好像…你我不认识吧？</p>
江彬看了对方两眼，略一思忖应了声：“如此，打搅了。”</p>
站起身，江彬示意赵琦等先吃，嗯，他的那碗馄饨当然要留着了，若是凉了，添些高汤便是。</p>
来到老者一桌，江彬在下首位坐定，拱手道：“老先生器宇轩昂，想必非是凡夫俗子…敢问先生仙家何处，尊姓大名？”</p>
“世间俗名，不提也罢。”</p>
对方却没有回答江彬问题，示意馄饨摊主为江彬加了一碗，忽然道：“江百户，老朽和将军不期偶遇，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和将军随便聊聊…不知将军对当下朝堂时局，如何看？”</p>
老者一句话，江彬登时毛了！</p>
我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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