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8.父女夜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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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豫了一会儿，穆廷看着皇后开口道：“臣可以单独和皇后聊聊吗？”</p>

上官宏煜没有开口，他尊重皇后的决定，他坐在这里就是给了她拒绝别人的勇气，当然她如果同意，上官宏煜也不会阻止。</p>

最后皇后还是点了头，跟着穆廷去了书房，上官宏煜则百无聊赖地在屋里喝茶。</p>

上官宏煜不在了，皇后心里的恐惧更甚，想起她刚才的大厅说的话，穆廷问：“书房也是第一次来吧？”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温和一点，怕吓到她。</p>

皇后鼓起了勇气说：“大人，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我们不是可以唠家常的关系。”</p>

穆廷无奈：“我是你父亲。”怎么就不是可以唠家常的关系了。</p>

父亲，皇后在心里琢磨着两个字，没想到有一天能从穆廷的口中说出来，“我记得八岁回府的那一天，你就告诉我只能叫你大人。”除了那一天她再也没有叫出过“父亲”两个字。</p>

她这样说穆廷想起来了，当年瘦瘦弱弱的还在，站在院子里见到他第一眼就认出来了，叫了一声父亲，他当时说了什么，他已经不记得了，好像是“我不是你父亲，以后叫我大人！”</p>

第一次见到父亲的孩子本来还满怀期待，自己好不容易才回了家，有了家人，结果连父亲都不能叫，眼里都是泪水，里面有难过、委屈、悲恸那么小的孩子居然能有那么多情绪，和她母亲当年被赶出府的那日一模一样，让穆廷更加厌恶，转身离开了。这也是她那些年悲剧生活的开始。</p>

看到穆廷的神色，皇后猜想他应该是知道了一些事情：“看来丞相大人是查到了一些真想，挺快的。”后面三个字充满了嘲讽，明明是这么简单事情，这么些年她的母亲一直蒙受不白之冤。</p>

穆廷听出来了，脸色也很不好看：“你果然知道。”一开始只是猜测。</p>

“知道，我亲自放进去的，才知道大人对我母亲一往情深。”感觉到穆廷的态度，皇后放松了很多，说话也没有什么顾忌了。</p>

说到那个女人，穆廷的神色有了变化，不过现在她更想确定一件事情：“你恨我。”语气很肯定。</p>

“我记得小的时候我母亲告诉我，你有自己的苦衷让我不要恨你。我一直都记着在小的时候你告诉我你不是我父亲的时候，我不恨你；在十岁那年我被韦氏打断手指，在柴房关了三天快要饿死的时候，我也不恨你；</p>

在穆颜抢走我的未婚夫，他们母女陷害我让我成为一场笑话的时候，我告诉自己不要恨你；当我被威胁只能嫁进皇宫的时候，对了威胁我的就是我给你的那封信，我知道自己该恨你的，但是我记得母亲的话，所以我不恨。</p>

当我被韦家用表哥的性命威胁，成为他们棋子，举目无亲的时候，我在想我有个父亲该多好，我想起了被退婚的那年你对穆颜的维护，我开始恨你了。</p>

到最后我知道我是因为中毒才不能孕育孩子的时候，我就知道我这辈子最不能原谅的人，就是你。那些年你但凡对我有一点点关心，或是在我母亲去世的时候到静安寺见她最后一面，我的生活便不会如此不堪。</p>

穆廷，你给我找一个无论是因为我母亲还是因为我可以不恨你的理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