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暗流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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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许是有什么要紧事与梁王商量，没闲聊几句长公主便指着寺院更深处道：“普宁寺还有些别的风景，归儿你带着婉儿四处走走吧，母亲要与你皇爷爷多说几句，怕你俩听着没趣，不如暂且分头。”</p>

燕归知道母亲要与梁王说的话不好叫太多人听见，会心一笑，拉着极不情愿的齐婉儿便是走开了。</p>

日光渐强，漫步于寺庙之中，聆听深沉而悠远的钟声，感受僧人梵语呢喃之情之景，别有一番意境。</p>

本来还因被“驱走”不怎么欢喜的齐婉儿，走着走着安静了下来，傲娇的小眼神已然转换成清澈平和。</p>

“你抽了签么？”</p>

齐婉儿侧目道：“当然，来都来了，不抽个签岂不是空手而归。”</p>

“就算抽了签又何尝不是空手而归？”</p>

这句话没头没脑的，齐婉儿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了，想了想，灵机一动，“我知道，你方才讲的这是那些出家人最爱说的禅语。”</p>

“也可以说是。”</p>

“行啦小外甥，咱们这是来玩的，干嘛说这些听不懂的话，不如说说别的。”</p>

“比如？”</p>

齐婉儿小脸凑过来，如画的眉眼跳动，轻笑道：“比如今夜的寿宴你准备了什么？”</p>

由于靠地太近，以至女孩身上脂粉的清香沁入心脾，燕归老脸一红，“你别先问我，说说你自己的准备吧。”</p>

齐婉儿啐了一口，“狐狸。”</p>

狐狸是京城中那些王公贵胄子弟给燕归起的外号，具体原由则是燕归心思缜密狡猾若妖，气氛热烈时可以欢脱地像个小孩，而平淡清静时又会不苟言笑。</p>

“我准备了一对玉镯子。”</p>

“我准备了一根草。”</p>

齐婉儿讶异道：“一根草？”</p>

燕归点头，“是啊，是一根草，一根能叫人延年益寿的草。”</p>

齐婉儿来了兴致，“有这么神奇？”</p>

“今晚你便知道了。”</p>

“嘁，没劲，行了，本姑娘知道一处有趣的地方，陪我走走？”</p>

“舍命陪君子。”</p>

齐婉儿龇牙咧嘴道：“不会要你的命，再说本姑娘也不是君子。”</p>

“那儿啊？”</p>

“钟林！”</p>

当燕归与齐婉儿步入钟林殿时，燕归不禁愕然，他这分明是来到了钟的王国，钟的世界，钟的海洋。</p>

这里面大大小小的古钟鳞次栉比，琳琅满目，有古刹梵钟、摩诃晓钟、普济钟、晨昏钟、保明钟，还有许多富于历史传说的钟，华严钟、潭柘寺钟、百八钟……真是名目繁多、种类各异，使人目不暇接。</p>

待两人走完一圈已经到了午时，又有小和尚催促着吃斋饭，便同他离开了。</p>

吃斋时燕归见母亲脸色不怎么好，只顾着扒拉米饭而不夹菜，顿时也没食欲。</p>

齐婉儿瞧着两母子兴致不高，便在饭后讲了几个笑话调节气氛，谁想两人只是勉强笑了笑，大感挫败。</p>

回程路上，燕归耐不住疑惑，终究是开了口，“离太姥姥的寿辰仅有几个时辰，本该是正欢喜的时分，儿子却见母亲愁眉不展，母亲可是遇到了烦心事，又或者皇爷爷讲了些坏消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