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合影留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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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的表彰大会暨向军旗告别仪式，有地方**的人员到场，赠送慰问品。</p>

团领导郑重其事，早饭过后，各连都将人带到大操作，调整队形，练坐姿，受表彰的人上台彩排领奖。</p>

军务股长手拿麦克风，连声喊：“向右看齐，向前看，向右转，向前七步走！”发现走多了，又喊向后转，向前三步走。</p>

军务股长尖锐的嗓音经过高音音箱的发扬光大，震耳欲聋，前排站的人感受得出声波滚滚不断地袭来。</p>

他喊：“放板凳！”</p>

只听“啪”的一声，上千只板凳同时与地面的亲密接触，声音整齐干脆，像天空中滚过的一声闷雷。</p>

大会隆重且庄重，走完前面的几项议程，便是向军旗告别宣誓。</p>

大家跟着领读人念“退伍不褪色，卸甲不卸志”的铿锵誓词，附近的山谷不甘寂寞，人云亦云，重复着他们的铮铮誓言。</p>

政委今天只说两句话，一是“感谢”，二是“祝愿”，这两句话包含了过去未来，真是海纳百川。</p>

今天带队前来的是个地方**的副职，轮到他讲话时，习惯性地将嘴凑近麦克风，猛吹一口气，测试话筒的质量效果。</p>

坐近音箱的人，总算提前防备，没被他势大力沉的“喂喂喂”吓得灵魂出窍。</p>

确定话筒连接正常后，他便开始秀他的排比造句能力，一口气说出五个“忘不了”，提了殷切的期望。</p>

最后说，这里永远是同志们的第二故乡，以后有机会，欢迎大家常回娘家走一走，看一看。</p>

上午的活动到十一点钟就结束了，接下来是各连照合影。</p>

指导员选定了照相的位置，吩咐人把会议室里的板凳搬出来，还从杂货房里翻出几张赋闲已久的条凳，在营房前按低、中、高三个梯次依序摆开，以走廊外墙上挂成一线的荣誉牌匾作背景。</p>

连长在打电话，向营里请示邀请团领导参加连队的合影。</p>

刘大友整队，按高矮顺序，在凳子上站好，请连长、指导员审定整体效果。</p>

今天的集体照，团领导要挨家挨户“吃流水席”，还没轮到他们呢。照相时要不要戴帽子，两位连队主官产生了意见分歧。指导员说应该戴帽子，显得**。</p>

向来很少发表个人见解的副连长说，戴或不戴，等一下看团首长的决定，但应该做两手准备。</p>

连长虽然对照相的艺术缺乏研究，但对照相的结果有独到的认识：“还是不戴的好。前排戴着大帽子，把后排挡住了，后面站的人为了显示自己的存在感，一个个踮着脚，伸长了脖子，神情很不自然。而且帽檐挡了光线，眉毛下鼻子上有道黑影。”</p>

叫通信员去他房间的抽屉里，翻出前年照的戴帽相片，给大家看。果然上面的人引颈高歌，全都半蒙面，脸上无光。</p>

连长的经验之谈，还有事实为依据，他的意见取得了压倒性的决定性的胜利。</p>

过一会儿，指导员道：“文书去拿几个本子过来，每一行从左至右，把名字记下来，顺序不要乱，到时相片背面要打姓名的。以后大家常联系，感情还在。不要各忙各的，逢年过节也不通个电话，三年五年，十年八年以后，变生疏了，翻出相片一看，全是一张张陌生的脸。”</p>

刚说完，团长、政委大步流星，身后跟着几个常委，雄赳赳地走过来了。</p>

团长呵呵笑道：“好好好，大家照个全家福。小伙子一个比一个精神，嗯，这个人我认识，是个神炮手。”</p>

跟胸前佩戴红花的人一一握手，问连队总共有多少人退伍。</p>

照完相，政委起身，面向大家朗声道：“大道理就不说了，我祝大家前程似锦。今天天气有点暗，光线不够，好像不怎么适合照相。可是没有关系，前途是光明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