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博得美人倾心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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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万年过去了，你竟一次都不来看我。”</p>

孟婆的眼中蓄满泪水，回想起这上万年的孤寂，她忍不住落下泪。</p>

这么长的时间，孟婆一直都是从他人口中听闻扶渊的消息。听说他去了仙界；听说仙界有一个女婴出生，扶渊为她取名叫素然；从那之后，孟婆听到的所有关于扶渊的消息，都会夹杂着素然的事。似乎除了和素然在一起之外，扶渊什么都没干。</p>

后来，孟婆终于忍不住了，偷偷去了仙界一趟。那一次她看到扶渊与素然在一起，在芙河中玩耍，他们互相泼水，玩的好不开心。扶渊脸上明媚欢快的笑是孟婆从未见过的，他看素然是温柔深情的眼神，从未用在孟婆的身上。</p>

那之后，孟婆明白了，扶渊爱上素然了，就像她爱扶渊一样。世上最悲伤的事，莫过于知道自己的心上人有了心上人。</p>

孟婆再也没有离开过三川途，依旧在枯树下卖她的孟婆汤，也依旧等着扶渊，或许是等成了习惯，或许是还抱有期待。</p>

等了一天又一天，等到的却是扶渊为救素然，替她挡下天雷刑劫，耗损万年功力保住她最后一缕残魂，并一夜白头的消息。</p>

“你对她越好，我就越是心痛。”</p>

孟婆眼泪汪汪的看着扶渊，扶渊则眼望前方。他不是不愿看孟婆，而是不知该用何种表情看她。</p>

“时雨，忘了我吧。”</p>

扶渊转头看到孟婆，恰在这时孟婆的左眼落下一滴清泪，泪水自眼帘滑下，顺着她白皙的脸颊，一路流淌，最后在下巴处再次凝结成泪珠，晃晃悠悠的挂在下巴上，短暂的坚持后，那泪珠还是掉下去了，落在奈河桥上的某处。</p>

“那你呢？能忘了她吗？”孟婆的嗓音沙哑，大概是哭了的缘故吧。</p>

扶渊没能回答孟婆的话。答案是显而易见的，他忘不了。</p>

“看吧，连你都做不到的事，凭什么要求我能做到。”孟婆苦笑着说。</p>

“我只是觉得抱歉。”</p>

“不用觉得抱歉，也不要有负担。我爱你，那是我的事，是痛苦还是欢喜，都有我自己承担，与你无关。”</p>

孟婆的眼神很坚定，她是一个敢爱敢恨的女子，也是一个爽快的女子。她用上万年的时光去爱一个人，并不要求那个人给她回应。只是爱了而已，只是戒不掉而已。</p>

她越是这样，扶渊越是觉得抱歉。他想起上万年前，孟婆向他表白心意的那天。</p>

那一天和往常没有什么区别，扶渊坐神殿的树下弹琴，琴声悠扬，无喜无悲。他的面前是一片一望无际的汪洋。在那片汪洋之上，有一座弧形的小岛，上有一座木屋，在水雾中若隐若现，时雨从那里飞身而下，踏水而来。</p>

扶渊只顾弹琴，没有顾及时雨的到来。时雨也只是含笑的看着扶渊，没有打扰他。</p>

曲罢，时雨对扶渊说:“明天我就要去三川途了。”</p>

“我知道。”扶渊道。</p>

“此次一去，不知何时能回来。”时雨亲启双唇，柔声说。</p>

“回来也没什么好的。”</p>

扶渊的视线转向那片汪洋，眼中没有任何感情，到也不是那种冷峻的眼神，只是淡淡的，看不出一丝情感。事实上，直到素然出生以前，他都不知道情感为何物。</p>

“回来是没什么好的，但能看到你。”</p>

“我也要走了，去仙界，短时间内也不会回神界了。”</p>

“是啊，我们都要走了。所以在走之前，我有句话想对你说。”</p>

扶渊把视线转到时雨身上，他看到时雨炙热又充满期待的眼，只是当时他并没有读懂时雨眼中包含的深情。</p>

时雨鼓起勇气，说:“一开始，我以为，我们创造了这个世界，就能掌控一切。可是现在，我渐渐发现，有一样东西我掌控不了。那就是我的心。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掌控不了它了，它因你痛因你喜，因你悲因你忧……我想了很久这是为什么，现在终于明白，我，爱上你了。”</p>

那个时候扶渊不懂爱是什么，所以也没有听懂时雨的话，更不能理解时雨说这些话的时候为何热泪盈眶。</p>

“你可能不能我在说什么？但总有一天会懂的吧，如果有一天你懂了，并愿意把心交给我，就来三川途找我，我会一直等着你。”</p>

后来扶渊终于懂了，但懂那些话的时候他已经把心交给别人了。因而他从未踏入三川途，一方面是没有必要，另一方面不知该如何面对时雨。</p>

这上万年的时光，时雨一直等着扶渊，让他更觉亏欠，但他又不能做出补偿。</p>

“我对得起天下人，包括她。却唯独亏欠你。”扶渊说。</p>

“那就欠着吧，若有来世，记得还。”时雨稍作停顿后，又说:“虽然对我们来说，是不存在转世轮回的。”</p>

她的后半句话很轻，说话的时候眼帘下垂，也看不清那双眼包含着怎样的情绪。</p>

……</p>

孟婆把记忆珠交给扶渊后，他回了仙界。孟婆想，这大概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了，心中顿时又多了一丝惆怅。眼泪啪嗒啪嗒的落下，掉入正在熬制的孟婆汤中。今日来喝孟婆汤的人，大概都会品出一丝苦涩和凄美的味道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