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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凡很少会流露出如此暴躁的情绪。</p>
是的。</p>
他现在很暴躁。</p>
事实上他一直都在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尽量让自己保持着头脑的冷静与清醒。</p>
哪怕他让人算计得团团转的时候。</p>
他都依然隐忍不发。</p>
因为他知道冲动是解决不了问题。</p>
冲动能让他揪出算计自己的幕后主谋吗？</p>
如果可以。</p>
夏凡早都冲动了。</p>
问题在于。</p>
他在明，敌在暗。</p>
他连敌人都不知道是谁在哪，你让他怎么冲动？</p>
他不想无能狂怒。</p>
更不想让自己的情绪失控牵连无辜，这是他的原则与底线。</p>
直至这场战争落下帷幕，笼罩在其中的迷雾渐渐散去，一切都尘埃落定的时候。</p>
夏凡发现。</p>
由始至终他都在白费功夫。</p>
因为这场战争的主角从一开始便不是他，而他充其量就是跑来友情客串的，完全与大局无关。</p>
当他看清这场戏剧的演职员表后。</p>
他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定位。</p>
至于幕后主谋无疑是这场戏剧的导演。</p>
尽管导演没有显示自己的名字。</p>
但主演们或多或少都会知道一些导演的信息。</p>
对于这个耍了自己的导演。</p>
他想说。</p>
导演。</p>
你把头伸出来，我给你加个BUFF！</p>
因为他不满意自己的角色，更不满意这幕戏剧的结局。</p>
他需要一个说法。</p>
你不给我一个说法，我就给你一个说法。</p>
而云霄殿的清灵君就像这场戏的制片人。</p>
他跳出来对夏凡说。</p>
你不能改戏，无权改戏！</p>
然后夏凡就一拳打飞了他。</p>
老子要改戏还需要你同意了？</p>
制片人？！</p>
我呸！</p>
老子也是金主爸爸！</p>
衙署。</p>
夏凡大步流星地走入了满目疮痍的后院，倒塌的房屋中到处都残留着一丝凌厉的剑气。</p>
整个后院。</p>
唯有一栋屋子仍旧屹立不倒。</p>
而屋子前站着一个人，一个手持三尺青峰头发披散的糟老头子。</p>
“你来了？”</p>
当夏凡的身影映入他的眼帘后，浑身散发着凛冽剑意的钟离渊忽然一屁股坐在了屋前的台阶，毫无形象地咧嘴一笑。</p>
“他们是谁？”</p>
夏凡随意扫了眼躺在角落处两个浑身遍布血痕的中年男人道。</p>
“贺师古与曹思继。”</p>
钟离渊猛地吐出了一口黑血，不以为意地用袖口抹了抹嘴道。</p>
“原来是他们。”</p>
夏凡挑了下眉毛，目光重新落在那两个勉强支撑起身体的中年男人道。</p>
“贺师古。”</p>
“曹思继。”</p>
“参见大尊。”</p>
两人见到夏凡立刻朝着他拱手作揖道。</p>
“告诉我，你们为何会在这里。”</p>
夏凡脸容冷淡地看着二人。</p>
“他们是来斩草除根的，顺便拖住我这个糟老头子。”</p>
未等二人开口，钟离渊便率先嗤笑出声。</p>
“可惜，朝廷未免太不把老子放在眼里了，就凭他们也想在老子眼皮底下杀人？”</p>
“如果再加上段宗弼呢？你个老家伙还顶得住吗？”</p>
夏凡瞥了眼钟离渊道。</p>
“这不是还有你吗？”</p>
钟离渊笑道。</p>
“苏云骁死了。”夏凡突然说了句。“死在了段宗弼的掌下。”</p>
“……我已经猜到了。”钟离渊沉默片刻道。“苏闰甫呢？他也死了吗？”</p>
“没有，不过他也没几年可活了。”</p>
夏凡摇头道。</p>
“你救了他？”</p>
钟离渊道。</p>
“算是吧。”</p>
夏凡道。</p>
“想当初，他便不应该回来的。”钟离渊轻声叹道。“明明他这辈子有望大宗师之境的。”</p>
“我哥死了吗？”</p>
这时候。</p>
钟离渊身后的房门轻轻推开。</p>
只见一个消瘦憔悴面色苍白的女孩倚在门框苦苦支撑着身体，泪流满面地看着夏凡道。</p>
“死了。”</p>
夏凡偏过头道。</p>
心里却暗叹了一声。</p>
苏云骁这一家子都是命犯凶星吗？</p>
他们的爹苏元鸿死了。</p>
如今轮到苏云骁死了。</p>
而苏闰甫和苏云骁妹妹皆是将死之人。</p>
以夏凡的眼力自然不难看出。</p>
苏云骁的妹妹身患重疾，最多也就能活个十年左右。</p>
“我哥现在在哪？”</p>
苏芸芸闻言，整个人都坐瘫在地上，泪眼婆娑地哽咽道。</p>
“一会我会带你见他的。”夏凡摇了摇头，朝着钟离渊道。“带她回去休息吧。”</p>
“嗯。”</p>
钟离渊一言不发地站起身，他来到门前向苏芸芸露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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