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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霁不容置疑的说：</p>

“我和你一起去，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能受那份罪？我和你去！”</p>

泫又安慰道：</p>

“蒋大人可不能和我一起去，现在就我们两个人，您得留在外面与我接应啊。”</p>

“那我去，你接应我。”</p>

“呃……蒋大人觉得他们会要您去当劳力吗？”</p>

蒋霁一噎，的确，他都是个半老老头子，劳力怎么会要他，无奈，只得让泫去。</p>

打听好招劳工的地方，泫跑了过去。</p>

门口主动来的劳力还是不少，毕竟余艾他们许的是有饭有钱，有不少人是愿意来的。</p>

泫也站在队伍里，勾着背，双手捅在袖子里，时不时用袖子抹下鼻子，脖子上的折里，都夹着黑黢黢的污垢，露出的脚腕亦是肮脏不堪，破衣烂衫，再加上一副颓废的神情，以及怕后面的人把她挤掉的举动，与旁边同样来应招的人居然无异，蒋霁在远处看的连连称奇。</p>

顺利进入后，因为他们是自愿来的，比被抓来的要自由很多，安顿好后，泫又捅着手，趿拉着露出大脚趾的鞋，在院子里溜达，找个太阳窝窝圪蹴到那里，看着来往的人。</p>

因为刚开始招工，人没有凑够，还没开工，所以，泫有了几天闲暇，这几天她可是认真观察着这些非劳力的人，除了看管他们的兵士外，还有两个似头领的人。</p>

一日，其中一个姓扈的头领从泫圪蹴的地方走过，他在袖子里不知掏什么东西，带出了手巾，泫一个猛虎扑食扑过去捡起手巾，规规矩矩的高举过头：</p>

“大人，您地手巾。”</p>

扈头领看看泫，又看看她那双脏手，再看看自己的手巾，淡淡的说：</p>

“赏你了。”</p>

泫急忙揣怀里，然后叩首谢恩，一脸献媚的抬头说：</p>

“谢大人。”</p>

扈头领看看她，虽然脏，但很机灵，与那些劳工不同，有些兴趣的问道：</p>

“你叫什么？”</p>

“回大人，小地叫李四，大家都叫我小四。”</p>

扈头领念叨：</p>

“小四？关中来的？关中那个地方不是挺好的吗？”</p>

“大人，都说树挪死人挪活，我也想出来转转，看给一哈。”</p>

“嗯——以前是做什么的？”</p>

“我是行商，啥都卖，小到针头线脑，大到被子褥子、炉子煤炭，一年四季卖地不定，啥好卖就卖啥。”</p>

扈头领点点头：</p>

“你以后就跟着我吧。”</p>

泫一愣，立刻匍匐叩首，感激的大声高呼：</p>

“谢大人！谢大人！”</p>

扈头领给身边的一个人使了个眼色，那个人带泫去洗漱。</p>

弄干净后，泫被领到扈头领面前，泫当然不可能露出真容，防着有意外，身上藏着化妆用的东西。</p>

扈头领看了看：</p>

“挺清秀的，怎么把自己弄那么脏的？”</p>

泫咧嘴一笑：</p>

“大人，小地一路走过来，钱也花咧不少，走到陇西就差不多没钱咧，算是乞讨过来地。”</p>

扈头领也没再多问，一个小小行商他还没放在眼里，把名单和一些单单票票给了她：</p>

“这些是应招而来的人，你算一下，每人每天的花销。”</p>

泫看了下那些单单票票，是每人每天的吃食，吃的都是什么呀！稀粥、咸菜、窝头，还是定量的，想多吃？对不起，没有！这些劳工来干的是体力活，就吃些这，不几天便没劲了，但她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现在她的身份以及要做的事情，绝对不允许她多事。</p>

点头哈腰的从扈头领房间出来，把东西拿去给她准备的小屋子，其实就是间土房，里面只有一张硬板床、一张方桌、一个条凳，窗户只有门边有一扇，没有油灯，也就是说入夜后便没照亮的东西，把东西整理下，趁天亮赶紧的算。</p>

第二天扈头领刚用过早餐，泫便把东西送了过来，扈头领一看很满意，发现她尽管会算，但认字不多，除了数字，基本不认识，彻底决定将她留在身边。</p>

一连几日，都没什么发现，一天到晚想着如何把扈头领的马屁拍好，让他对自己放松警惕，可谓是使尽浑身解数。</p>

其实马屁这事情谁都会做，只有愿意与不愿意，现在泫就很愿意去做，点头哈腰，满脸媚笑的，以前老妈总说泫是属算盘珠子的，拨一下动一下，现在泫是属地球的，不但公转还自转！茶凉了，抢在下人之前换茶；扈头领要写东西了，泫抢着去磨墨。</p>

扈头领的房间，泫一天能打扫八百回，一个多月下来，扈头领屋子里那张方桌都被泫擦的铮亮，很是漂亮，感觉上似乎很有档次，不了解情况的人来，总是对这张桌子赞不绝口，让扈头领感觉很有面儿，对泫和颜悦色了不少。</p>

察言观色了一个多月，好歹也算有些收效，扈头领对她的提防小了很多，有时候看信，也不会让泫离开，这正合泫的意，不过她还得装傻充愣，不懂装懂的说字写的好什么什么的，扈头领也不多说，就当笑话听了。</p>

这样过了快两个月，工程没什么起色，因为余艾是要借此机会捞钱的，怎么可能把好不容易捞来的钱真用在工程上，扈头领和另一个尤头领都是余艾的心腹，工程上自然也是能拖就拖。</p>

泫现在似乎明白为什么给劳力们吃那么差了，一天几乎不干活，吃完饭，或是睡，或是吹牛，或是去外面溜达，再无聊了便开个赌局；被抓来的苦力不多，尽管没太多自由，但也同样轻松，真是史上最轻松的活了。</p>

明明没有那么多劳力，自愿来的和被抓的，加起来也就几十个人，可余艾却给朝廷报了数十倍的人数，泫真的弄不明白他背后的人到底有多牛的，这么明目张胆的吃空饷，虽然有告诉甯晟，可甯晟他们那面根本查不出蛛丝马迹，这个超级大蛀虫藏的可够深的。</p>

这个工程是什么呢？余艾说是要修缮昊国旧皇宫，当年甯昤攻打昊国时，一路走来都没怎么动刀动枪，皇宫除了找后主点了几个地方，基本可算是完好无损，而且甯焽为了记住一个好皇帝的重要，被烧的地方并没有修缮，现在余艾修的就是这些地方。</p>

甯焽本不同意，那个地方给了他太多的启示和震撼，但甯晟现在就是放手给他们施展的空间，不让他们跳腾，他们就露不了头，露不了头，就抓不住他们的尾巴，所以，甯焽忍痛割爱的同意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