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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伊伊从未去过甜水巷,也从没听说过这个地方,别说像她这样身份的大小姐,就是普通百姓也是很少到那里去的。</p>
那个地方就相当于现代城市中的棚户区,住的都是穷困潦倒的穷人和一些刚抵达京都无处落脚的贫民,如花三言两语也说不清楚,只对云伊伊说去看看就知道了。</p>
两人出了春熙路,上了梨花街。</p>
梨花街便是整个京都最为繁华的商业街道了,宽阔的街面足以容纳四辆马车并驾齐驱,两旁商铺林立,行人熙来攘往,非常热闹。</p>
“大小姐,这里也有个铺面?不如先在这里看看?”如花觉得五间商铺,也只有这间能拿来做生意,甜水巷那几间只怕迟早会关门大吉。</p>
“先去甜水巷吧,看看王泰初那家伙住在哪儿。”</p>
“好吧。”</p>
云伊伊边说边四处观察,发现古代的小姐们其实也是十分在意穿着打扮的,无论衣裳还是妆容无不精致,说来也是,在这种年代女子的容貌可比才华更加的有用。</p>
走过繁华的梨花街,两人往东一拐,进来有名的章台街。</p>
章台街顾名思议是青楼一条街,华丽的青楼一间挨着一间,此时虽早,不过楼上楼下依旧倚满了花枝招展的姑娘,莺声燕语地揽客。</p>
沿着章台街往东走到尽头,道路渐渐变窄,再往里走了一段,青石板街道彻底消失,与之衔接的是一条尘土弥漫的泥土路,路两旁皆是普通的两层木楼,楼顶蒙着尘土,灰蒙蒙的。</p>
一眼望去,一大片低矮的住宅呈现在眼前,这个片区便是甜水坊了,这条巷子叫做甜水巷。</p>
巷子两旁皆是铺面,有铁匠铺,粮油的,有日常杂货铺,也有衣裳布料铺……行人来来往往看着也挺热闹,不过都是匆匆而过,鲜少有人驻足,毕竟风一起或者有人打马踏过便是扬起一片灰尘,稍不小心便迷了双眼。</p>
“商铺待会再看,先去找王泰初。”云伊伊道。</p>
“好的,大小姐跟我来。”如花答。</p>
说着两人便从商铺中间的小巷钻了进去,发现商铺的后面便是密密匝匝的住房,房子旧是旧,不过却大都是一两层的木楼,并非云伊伊想象中随意搭建的棚户,看来几十年前这里也曾经是繁华的住宅区。</p>
在这阡陌纵横的小巷子里,不时有孩子成群结队的追赶打闹,倒也玩得挺开心。</p>
“王泰初,王泰初。”如花冲着一间普通木屋喊了几声,木屋的门吱哑拉开。</p>
“谁啊。”王泰初揉着眼睛探出个头,咕哝了一声。</p>
“太阳晒屁股了还不起来?懒汉。”</p>
“哟,老大,你牛啤啊,昨天刚回的太师府,今天就能大摇大摆地出来逛该了,牛啤。”王泰初目露欣喜,随手拿过衣裳穿了,从屋里钻出来,他昨晚在街上逛了半宿,到处考察做生意的门路,故而今早起晚了。</p>
“就在外面聊吧,屋里空气不大好,嘿嘿。”王泰初不好意思的挠着后脑勺。</p>
“怎么租住在这里?没给你钱吗?”云伊伊望了木屋一眼,发现这间房子比他在清溪镇的住处还要破旧。</p>
“刚来京都,生意都还毫无头绪,用钱的地方多着呢,省着点总是好的。”</p>
“不错,知道精打细算,有商人的潜能,走,去看看这附近的商铺能做点什么。”</p>
“商铺?哪来的商铺啊老大。”王泰初一脸好奇。</p>
云伊伊自豪道:“当然是死皮赖脸从太师府当家主母手中讨要回来的,别忘了我外祖父二十年前乃天下第一富豪。”</p>
“恭喜老大贺喜老大,有了铺面做生意就不用愁了。”</p>
王泰初这句话说出口不久,他们三人便愁容满面地站在了那四间商铺面前。</p>
这四间商铺位于甜水巷正中间,修得倒好,比平常的铺子要高大宽敞,不过生意嘛,有目共睹。</p>
此时几个伙计正懒洋洋地开门,大门打开之后,看清楚了究竟做的是什么买卖。</p>
起头的一间是杂货铺,铺子里摆着些日常用品,落满了厚厚的灰尘,连看一眼的欲望都没有更别说买了。</p>
旁边是一间衣料铺,一眼望去都是些灰不溜丢的布料,也是盖满灰尘,完全没兴趣让人望第二眼。</p>
第三间是馄饨店,一位大姐背着个孩子正在烧火,满屋子浓烟配着巷子里洋洋洒洒的灰尘,倒是十分应景。</p>
第四间这个时候了还没人来开门,也不知道做的是什么生意。</p>
“老大?这几间铺面,很难搞啊。”王泰初皱眉,“住在这里的都是穷人,这生意,难做。”</p>
“呃,我也看出来了。”云伊伊支着下巴,终于见识到什么叫做真正的穷街陋巷了,在这种棚户区做生意,怎么做得去?除非扶贫罗。</p>
“大小姐,要不把它卖了?”如花提议。</p>
“卖都没人要,否则王氏只怕早卖了。”云伊伊否定,想了想,望着人来人往的巷子接着道,“这里人流量倒是大,路也算宽阔,可惜路面尘土飞扬,实在留不住人们在这里多作逗留。”</p>
“人倒是多,可惜都是口袋里没有几个子儿的穷人。”王泰初接话。</p>
云伊伊和王泰初边往巷子深处走,边相互商量,如花倒甚少插话,他今日男装打扮,斗笠低垂遮着半张脸,那种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气势压都压不住,让人望而生畏。</p>
“要致富先修路。”云伊伊琢磨半晌,说出了这句话。</p>
“老大,你不会是想把这条路铺上青石板吧?”王泰初惊。</p>
“这里人流量确实很大,若能把路修好,两侧店铺定能活起来。”云伊伊边缓缓往前走往四处打量,大清早的人们便摩肩接踵,甚至比梨花街和章台街都要热闹。</p>
“钱都没赚到,就先要花钱,这生意不划算。”王泰初撇嘴。</p>
“听我的,王泰初。”云伊伊停下脚步,望着王泰初笃定道,“你去走访一下,看看这里的住户有多少是像你这种从外地来京的,又有多少是本地贫户。”</p>
“是,老大。”王泰初应着,听话地钻进了四通八达的一条小巷。</p>
云伊伊则带着如花走进旁边的茶楼,坐在二楼喝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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