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 所谓未婚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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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件已经收拾好了，她很快从刚才的思绪中抽离，不敢错失这次机会，回说：“好的！”</p>

刚一说完，匆忙理了一下着装。摸到衣领处，才想起来什么，伸手把头上的帽子摘了。</p>

长发虽是用发带绑住的，额上还有颈肩，却仍散落了不少发丝，映衬出洁白的脖颈，还有微微泛红的双眼。</p>

修长的手指，勾住车门把手，在看到她低头走来时，停顿了片刻。</p>

回音已走到他面前，刚要伸手去开门，却见金属门把上，放着他的手。</p>

她收回了目光，以为他要帮他开门，抬头说了声“谢谢。”</p>

抬眸的刹那，同时也注意到，他们此时靠得相当近，远小于正常的社交范围。</p>

刚才许澈与他的对话，还有临走时看她的表情，她还没有忘记。</p>

她想，如果有机会再见许澈一面的话，她一定会跟她澄清，表明自己绝对不会拿着十年前的婚约，棒打鸳鸯。</p>

只是眼下，还需要再利用一回她作为韩时谦未婚妻的身份。</p>

车子开上了立交桥。</p>

风停雨顿，车内静默了片刻，几乎是寂然无声。</p>

头顶的夜灯，照亮后座上的两个人。</p>

柔柔的昏暗之中，坐着韩时谦。</p>

文件一早就准备好了，是她叫公司的几个财会，还有跟明诚有合作的律所，一起拟定的。这三天她都带在身上，就盼着哪天能见到韩时谦，跟他说自己的方案。</p>

虽然做足了准备，可她毕竟是第一次接触商场上的事情。A4幅面的文件捏在手心，端端正正搁在腿上。如果她再穿上一套正装，一定更有说服力。</p>

她在心里把思路快速理了一遍，然后开口说道：“M集团收购明诚电子的方案，在年初就已经议定了。我作为股东之一，十分感谢韩总在不损伤员工还有股东利益的情况之下，接手明诚……”发言稿修改了不下十次，语速还有音调，都在事先练习过一遍。</p>

可以保证，就算听的人没有兴趣，也绝对不会动怒。</p>

——不要惹怒收购方，这是父亲对她最后的底线。</p>

可是当前，听她陈述的人，却全然不为所动，甚至于，连看，都没看她一眼。</p>

这样冷淡的表情，让她的心，不断往下沉。还是咬咬牙，试探地，将膝盖上的文件，慢慢递到他眼前。</p>

他的视线从后视镜上撤回，低头，看见她送来文件的双手。目光顺着那双纤瘦的手臂，投注到她身上。</p>

韩时谦接过她的文件，“不好意思，能看着我说话吗？”</p>

他说这话时，搁在边上的手机，忽然震动了。</p>

回音皱起了眉，犹豫着是否要继续下去。震动的手机在皮座上持续发力。他却仿佛没有要接通的意思。</p>

“韩总……”只好指了一下他手机的方向，</p>

他的手指停留在文件第一页，见到她这个手势，才明白了过来。“不好意思”。看都不看，直接摁灭手机屏幕。</p>

回音见他反应如此迟钝，大概明白了什么，但没敢确认。</p>

她刻意放慢语速，说：“你手机响了。不用看看是谁打来的吗？”</p>

他没有回答，只是提醒她道：“方小姐，我们可以开始了。”</p>

“你是不是听不见？”她这么问他。</p>

韩时谦顿时面色一沉，说道：“方回音小姐……”他叫了她的全名，语气近乎冷漠，道：“你在大厦楼下等了三天，为了见我一面，陈述你所谓的方案。我现在就在你面前。至于我生不生气，听不听得见，对你而言，重要吗？”</p>

她几乎被他坚冰似的语气吓住了。半晌，才讷讷说了一句：“我可能，话比较多……很抱歉。”</p>

她说“抱歉”两个字的时候，低了一下头。用余光观察着他的表情变化。</p>

韩时谦的目光还是那么的冷，眉头微蹙，定定看着她。</p>

这种眼神，让她不敢久视，可很快又想到他刚才的要求。她勉强笑着，把手伸了过去。</p>

韩时谦一怔，他刚才的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至于表述方式，也近乎不近人情。</p>

像她这个年纪的女孩子，他也接触过，通常受不得一点委屈。可她像是完全不在意他的重话，不仅没有表现出疏离，为了方便他能读出，反而又慢慢靠了过来。</p>

纤细的手臂，高举过头顶，很快，摸到顶灯的开关， 把灯光调到最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