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水幽灵（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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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远点也好，她又不是什么正常人。</p>

房舍里的丫鬟仆妇见他们来了，纷纷上前行礼。</p>

几个仆人是辛姑亲自挑选送过来的，见到罩到膝下的黑色幂篱的主子，并没表现出丝毫诧异，俨然是训练有素的模样。</p>

青芽见了她们眼睛一亮——又有可以教导的人了，开心。</p>

房舍是精致的，屋子里面的摆设除了古董，都是新的，开着的笼箱里露出精致的服饰，梳妆台上的各式首饰摆放的很齐全。</p>

衣服首饰的原云柯不感冒，只淡淡看了一眼，便对那白术说道：“我先歇下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p>

“老夫人和夫人也是这个意思，您先歇着，有什么缺的只管吩咐她们来要，老奴先行告退。”</p>

白术离了降梅轩，赶忙东院复命。</p>

代淳桦听了白术的话，讶然地望向辛姑，“居然没闹？”</p>

辛姑道：“是不是因为身子不舒坦，所以没心情闹啊。”</p>

在她们的眼里，这个小姑娘太能作妖，又遇到了这么大的变故，不闹不符合常理。</p>

白术轻摇了头，“奴才看着没怎么着，说话还挺有劲的。她家小丫头倒是屁股还没坐热乎就开始给下人们立规矩了。”</p>

“这就奇了，咱们今天谁都没去，按理说她肯定得作啊。”</p>

她们都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了，左梅笙这回肯定是要常住的，不彻底治一治她的臭毛病，以后白家不就永无宁日了，故今天有此一遭。</p>

可万万没想到，人家没作也没闹，好像一拳打在棉花上。</p>

事情脱离的轨道，辛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再怎么说这也是老夫人女儿的亲闺女，人家是至亲，老夫人什么心思她还真拿不准。</p>

代淳桦眼睛看着香炉中渺渺上升的白烟，手上摸着骨牌，沉吟了许久方道：“我去亲自看看她作的什么妖。”</p>

“我陪您去？”</p>

代淳桦摆摆手，“罢了，我自己去便好，人多了她又要发疯。”过了会儿，又幽幽道：“又倔又作的丫头啊。”</p>

这个评价倒是一针见血。左梅笙就是这样的人。</p>

她辛姑活了三十来年，头一回见着这样的奇葩姑娘。</p>

入夜的降梅轩点起来灯火，廊下两个丫鬟见到老夫人过来了，赶忙向前行礼。</p>

代淳桦阻止丫鬟进去通禀，然后悄悄走上进屋子。</p>

屋子里只有书房是亮着的，她向书房走去。</p>

书房的景象令她呆了一呆，只见那特能作的小丫鬟正在灯下玩羊拐骨，她的主子正姿态不雅地叉着腿趴在书案上写写画画。</p>

这是做什么呢，作酸诗？</p>

她可领教过这外孙女的诗词，极为做作，无病呻吟。</p>

这时她放了帘子，给丫鬟使眼色，丫鬟才道：“老夫人来了。”</p>

代淳桦等了片刻才走进去。</p>

青芽见了她不由撇撇嘴，不情不愿地站起来，也不打招呼，走到原云柯身边严阵以待。</p>

这老家伙终于来看小姐了，早干嘛去了，商人就是虚伪。</p>

原云柯起身道：“这么晚，老夫人怎么来了。”</p>

“你出了这样的事，作外婆的不着急才不正常吧。”代淳桦道。</p>

原云柯略想了想，确实是这么回事，于是笑了笑，道：“说的有理。”</p>

代淳桦从进门便一直盯着原云柯，终于看出了点问题——这孩子的眉宇间平和了许多，说话的语气也平和了，可这眼神动作怎么带着股……恬静和坦然？</p>

这是怎么回事？</p>

“老夫人坐吧，这里这么远，走来很辛苦的。”</p>

代淳桦轻轻呵了一声，坐到矮椅上，紧紧盯着她，“说吧，到底怎么回事儿，多大事白家都能担着。”</p>

不是‘能’，是别无选择。</p>

从白家将左梅笙从柳河县大张旗鼓地接回来的那一刻起，他们就是一根绳的了，除非死了。</p>

左梅笙有一件事没有错，她的身份确实不一般。她的父母是为国为民而死，朝廷褒奖立碑扬名，这事迹说是流芳百世不为过。</p>

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他们白家会怎样对待英雄遗孤，这也是为什么白家能特别容忍左梅笙的缘故了。</p>

原云柯也是才想明白这其中的联系，恐怕白家当初接左梅笙来也是想赚了好名声，同时成全了亲情之托，只是没想到左梅笙不是个省心的。</p>

“事情的经过和二姐跟你说的一样，没有什么可补充的，我就是病了，得了怪病，没有办法才逃走的。毕竟我不想到了长安闹的满城风雨再回来，那也太给我父母丢人了。”</p>

青芽在一边听的一愣一愣的，小姐居然想的这么深啊，小姐好孝顺哦。</p>

她擦了擦眼睛，吸了下鼻子，老爷夫人知道了一定很欣慰。</p>

代淳桦突然很想笑，也真的笑了出来，“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怎么就这么奇怪呢。”</p>

她这是在笑话小姐吗，一定是的，青芽怒目而视。</p>

死老太婆！</p>

原云柯一点都不生气，也笑吟吟道：“能博老夫人一笑，是晚辈的荣幸，这也算我孝顺了不是。”</p>

代淳桦突然笑不出来了，她觉得眼前这个小姑娘除了长的没变化，其余什么都透着陌生。</p>

以往的她以前也是这般气人，但不是这般信手拈来的气人，而是嘴硬死犟，杀敌一千自损八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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