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疏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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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前，金国派遣斯剌习鲁和大迪乌为正副回使，携带国书，渡海来到登州。</p>

登州知州王师中在第一时间派人护送斯剌习鲁和大迪乌来到东京汴梁城。</p>

赵佶命赵良嗣负责迎候与接待。</p>

斯剌习鲁和大迪乌被繁华的汴梁城街景弄得眼花缭乱目不暇接——他们第一次见到这么漂亮的房屋，这么漂亮的商品，这么漂亮的女人，他们心里感到很震撼，他们被大宋的物质文明深深地吸引。</p>

赵良嗣将他们领到显静寺设宴款待——这里比较僻静，不会引人注意。</p>

用膳之后，赵良嗣安排斯剌习鲁和大迪乌以高丽国使臣的身份入住同文馆。</p>

同文馆位于梁门外安州巷，是专门用来接待高丽国使臣的馆驿。</p>

三天后，斯剌习鲁与大迪乌又以高丽国使臣的身份入宫朝见赵佶。</p>

斯剌习鲁与大迪乌向赵佶转达了完颜阿骨打对赵佶的问候，并向大宋正式递交了金国的国书。</p>

这份国书大体的意思是，前不久，赵良嗣奉御笔来访，要求将来收回燕京并所管之地，并将原来交给契丹的银绢转交给我们，对此，我们同意，但是举兵以后，其他地方跑到燕京去的人户不在所许范围之内，如果贵朝将来不出兵夹攻契丹，那么不能以我们所许为理由收回燕京。</p>

王黼很聪明，他很快就发现，金国的国书中只有燕京并所管州城，并没有云地并所管州城，更别提平滦营一带了。</p>

王黼赶紧跟赵佶解释说：“燕云十六州是山前（即燕地）七州加上山后（即云地）九州，另外，平州、营州和滦州一带，山峦起伏地势险要，可做为将来防御女真的战略屏障，也不能给女真人。”</p>

至此，赵佶才知道他犯下大错，他赶紧道：“朕不知燕云十六州还有如此多的说法，朕一直以为燕云之地就是燕京并所管州城，所以朕的手札中只写了要燕京并所管州城。”</p>

王黼马上安慰赵佶道：“陛下不必着急，咱们先将赵良嗣叫来问问是怎么回事。”</p>

赵良嗣应召进宫之后，听明白了赵佶召他进宫的原因之后，立即解释道：“官家，关于西京等山后九州，金国皇帝也曾口头答应，不过，他说要等到他们抓获辽主之后再做交割，我还特别给他们指出，蔚、应、朔三州离大宋最近，不许金军到达，咱们大宋也可以先派大军占领此三州，然后再慢慢跟他们讨要山后另外六州。”</p>

听赵良嗣这么一说，赵佶、王黼才暗松了一口气。</p>

不过，王黼很快又问：“那平滦营三州呢？”</p>

赵良嗣答道：“此三州我也曾跟他们讨要过，可他们说此三州在石敬瑭将燕云十六州割让给契丹之前就已经是契丹了，并不是咱们大宋的故地，因此不同意将此三州给咱们。”</p>

王黼眉头一皱，责怪赵良嗣道：“你为何不跟他们争取？”</p>

赵良嗣有苦说不出，只能偷偷看了一眼赵佶。</p>

赵佶心知，必定是因为他没写清楚，赵良嗣才不能争取过来。</p>

所以，赵佶开口道：“这不能怪赵良嗣，都怪朕一时胡涂，朕一直误以为燕云失地，就是燕京失地，这可如何是好？”</p>

这时，童贯从外面走了进来，他道：“官家不必烦恼，再派使臣去女真走一趟，对他们详细说明就是了。”</p>

于是乎，赵佶、王黼、童贯等人一商量，决定再派马政、马扩父子去一趟。</p>

除了忙着跟金国商量明确收复的地区以外，赵佶等人也在忙着以换防为借口将河北禁军与西北禁军对调，同时又忙着聚集粮草物资，准备北上收复燕云。</p>

正是在这样的大环境下，赵佶将蔡仍召到了京师，却没有时间召蔡仍入宫，毕竟，小小的蔡仍，与联金灭辽收复燕云十六州相比，不值一提。</p>

蔡仍此次来东京，见赵佶只是目的之一，而且是最小的一个，蔡仍还有几件更重要的事要做，像运作吕川卞去知金吾军，像是运作王胜、高师旦、翟进等人调入兴德军，像将兴德军和金吾左军调防，等等……</p>

所以，赵佶不着急召见蔡仍，蔡仍也就没有着急去见赵佶。</p>

在这期间，蔡仍开始疏通关系。</p>

首先，蔡仍疏通的关系，准确的说应该是巩固的关系便是蔡攸和高俅——前者，是目前唯一个能跟王黼比宠的赵佶的宠臣，往往他说一句话，等于别人说上百句、上千句、上万句。后者，则是蔡仍目前的直管最高领导，很多事，他虽然没有决定权，但却有发言权，至少他还可以提议。</p>

其次，蔡仍开始疏通童贯、邓洵武、郑居中的关系——此时，童贯、邓洵武、郑居中掌管枢密院，邓洵武为知枢密使，郑居中为同知枢密使，而童贯因为要调动西军与河北禁军换防，目前在枢密院所拥有的权力比邓洵武和郑居中还要大上一些，蔡仍想要对兴德军下手，是跑不了童贯、邓洵武、郑居中的首肯的，至少也必须得到他们中一人的首肯。</p>

除了疏通枢密院的关系以外，蔡仍还得疏通吏部和兵部的关系。</p>

总而言之吧，因为要吞下兴德军，因为要为金吾军的将士升迁打通关系，最终获得一支能全心全意跟自己走的队伍，蔡仍开始了自己的疏通和贿赂之旅。</p>

其实——</p>

有些事，说着繁琐，真做起来以后，也并不是那么难，尤其是当你的地位达到一定的高度、背后又有庞大的势力支撑之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