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商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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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除夕夜，太子姜墘文过得也不舒心。</p>

为什么监国的会是姜墘善？姜墘文想不通。父王病倒的那天他本要赶往王宫探望，前脚刚踏出殿外便被姜墘善的人拦住，接着宫中就传来由二公子监国的消息。</p>

今日除夕，东宫外，姜墘善派来的人还在把守着。</p>

这是软禁！</p>

姜墘善少时聪慧，又是幼子，父亲向来偏爱与他。姜墘文原是不想同他争的，谁知，姜墘善十二岁过后，兴趣大改，不再喜欢读书习武。十年来姜墘善不显山不露水，姜墘文还以为姜墘善对王位没有心思，他被众臣推荐为太子，父王的目光终于从他的身上落到自己身上了。</p>

“太子殿下，袁将军到。”门外侍从忽然喊到。</p>

“袁将军？”如今姜墘文身陷囹圄，正不知如何是好。听得门外侍从的声音，连忙开门迎接。</p>

一位精神矍铄的老者，立在门外。</p>

“外面风大，袁将军快请进。”姜墘文请到。</p>

袁丛是朝中老将，家世比不上葛岳两家，年纪资历很老，从先帝父亲上位熬到今天，在朝中有不小的威慑力，指点过姜墘文兵法，算是姜墘文的老师。</p>

葛家的前家主，少年成名骄狂如此也要给他两分面子，更别说如今势微的王家了。</p>

“袁将军您是怎么进来的？”姜墘文引老者到屋内坐下，亲自为其倒茶。</p>

“过年了，老夫府上新酿了美酒，给殿下送些过来。”老者一笑，将手上的酒坛摆上桌面，“不过是送些东西来，外面那些小子有什么好拦着老夫的。”</p>

王城近卫多是袁丛手下的人，多半听过袁丛的名字，对他有敬畏之心。</p>

“袁将军，你看如今……”姜墘文遣走附近的下人，想讨论眼下的对策。</p>

“就知道你小子坐不住。罢了，年轻人，心思浮躁也算正常。”袁丛止住姜墘文的话，“二公子监国，然这么多年来他没有积累，朝中哪有拥戴他的臣子？他此举如此急躁，是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殿下虽被软禁，朝中还有岳氏拥护，等过了年开了朝。岳氏施压，二公子又找不出软禁的理由，必然会放了你。那时殿下想反击不是轻而易举？”</p>

这次软禁突然，姜墘善突然派兵围了东宫，却不说原因为何。</p>

姜墘善有父王送给他的三千士兵，可以全权差遣。姜墘文虽是东宫太子手上没有兵权，面对姜墘善的做法只能忍气吞声。</p>

“可恶，父王事事都偏向与他！”姜墘文愤然道。</p>

“呵，殿下何须嫉妒，等殿下登了王位，大权在握。何必嫉妒二公子手上区区三千人。”袁丛轻笑道。“另外，老夫此番前来，还有另一件事要说与殿下……”</p>

袁丛让姜墘文附耳过来，在他耳旁低声说了几句。</p>

“哦？”姜墘文表现出颇有兴趣的样子。</p>

“先斩后奏，还望殿下莫要怪罪。”袁丛道。</p>

“哈哈，怎么会怪罪，将军此行，一举逼退池国东面的部落，解了外忧，实乃大功一件。”姜墘文道。</p>

袁丛一笑道：“此法还在商榷，事成之前还请殿下莫要声张。”</p>

“为何？此事并非坏事。”姜墘文疑惑道。</p>

“臣担心，不够稳妥，万一不成岂非空欢喜一场？”袁丛说的谦虚，语气却是胸有成竹。</p>

“好！那我便等事成，再向将军庆祝了。”姜墘文道。</p>

大年初二。</p>

葛方砺忙于事务，葛少秋的居所离葛方砺住的地方又远。叔侄二人关系本就不好，到了过年，二人只在除夕的团圆饭上打个照面。</p>

池国边境流民隐患还未能解决，葛城又出了鬼村的事，葛方砺身在其位不敢懈怠，大过年仍在为工作操心。</p>

葛家不比岳家，亲戚少的可怜。带点远房关系的，要么镇守边境；要么是嫁出去的女眷，葛城内较为亲近的只有岳家。葛家的春节一直很冷清。葛少秋的父亲在世时，逢年过节同样甚少串门，多年来葛少秋也习惯了。</p>

葛方戟在时，葛岳两家交好。每逢过年，葛少秋的红包少不了岳柯的一份，葛方戟也会多准备一份红包，等岳峰上门拜年。</p>

如今葛方戟过世，葛少秋和岳峰的红包，便由葛方砺来给了。而葛岳两家的关系，也变得越来越不是味儿来。</p>

葛少秋坐在前厅，他看看窗外的天色，估计时间差不多，岳峰也该到了。</p>

虽然葛岳两家的关系，不像曾经那么好了，但对葛少秋和岳峰却没什么影响。</p>

岳家家世大、牵扯多，大年初一要走的亲戚比较亲近，岳峰是嫡子，脱不开身。到了大年初二，该走的亲戚走完了，来的岳家的多是些有求于岳家的人，岳峰便会跑来葛家躲清净。</p>

葛少秋早已习以为常，千叶却十分惊讶与清早上能看见岳峰在葛家喝茶。</p>

“这天才刚亮啊。”千叶看看窗外道。要在这个时间赶到葛家，岳峰天不亮就得出门。大冷的天，睡不想多睡会儿，可不行啊！过年这几日，来岳家的客人从早上到中午都络绎不绝，他若晚起一点儿，或许就出不来了。</p>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我就这几日起的最早。葛少秋我跟你说，这几日是真不太平，我听父亲说，前几日……”岳峰想要大倒苦水。</p>

“岳峰，大过年的少发些牢骚吧。”葛少秋打断岳峰。岳峰的话十句有九句和王上有关。</p>

王上病重，民间没什么影响，朝中臣子却愁白了头发，特别是岳家主岳柯，他可是当朝的宰相！</p>

“上次说的梁村一事，确实出了变数。”葛少秋开门见山表示要去梁村一探究竟。</p>

岳峰痛快的答应了同去的请求。</p>

他很爱管这类闲事。</p>

岳家书香门第，岳峰是个另类。出身在文官世家，他偏揣了当游侠心思，立志要锄强扶弱、仗剑天涯。可惜作为嫡子，他注定要继承岳家的家业，仗剑天涯的梦是没的做了。</p>

但人嘛，即便心知不可能，还是会抱有一丝期望。就比如说，岳峰明知道做不了游侠，还非要在葛家学武。在他看来哪怕游侠做不成，当个威风凛凛的将军也很不错。或者以后继承的父亲的相位，闲暇之余能挽个剑花，教训个流氓也算勉强圆了自己的梦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