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八、复仇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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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儿被穿在木桩上的时候，嘶哑的嚎叫传得老远，过路的宫人们见怪不怪，只是稍稍惊讶于她的身份和木桩子底下安静坐着的少女，议论两句伴君如伴虎之类的闲话，便各自散去了。</p>

受不了这个的，在旭阳宫里活得不长久，精神压力过大投井，或者自挂东南枝的宫女内侍不在少数。</p>

闲话议论飘过来，落在秦羽霓的耳朵里，俱是关于她的，大多是猜测她会在什么时候，以什么样的方式死去，甚至还有打赌的。</p>

血从幽儿两腿之间一点点淋漓，几个时辰后大股大股的顺着木桩淌下来，在地上汪起浓浓的一滩，腥气浓重，混合着其余不可名状的味道。</p>

似乎是发现越动弹死的越快，她也不再挣扎了，一双能吃人的眼像是要迸出眼眶，可怖如恶鬼。嘴唇张合，发出旁人听不懂的声音，秦羽霓毫不怀疑那是天底下最恶毒的诅咒。</p>

少女一身青翠衣裙，手腕上的黑珍珠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吵得烦了，抬眸瞥她一眼，继续摩挲着腕上的珠子发呆。</p>

突然脸上一热，眼中斑斑点点撒得大片殷红，少女幽黑眼中升起些许厌恶。</p>

木桩上幽儿龇牙咧嘴，五官挤在一起露出诡谲难明的笑。</p>

“桀、桀......啊！”</p>

她又要吐血沫子，秦羽霓轻轻躲开，把椅子向后拉开些，掏出帕子擦净身上脸上。</p>

“还是粘上了些啊，洗不掉的。”</p>

少女抱怨了句，支着脑袋闭目养神......</p>

百无聊赖的时间走得很慢，英王派人来时，秦羽霓堪堪睡醒，用手背捂着嘴打个哈欠，揉了揉眼，铁链子碰撞，响得清脆。</p>

“听闻陛下又处死了一个宫女？”来人问。</p>

“嗯？”</p>

椅子上睡觉很不舒服，秦羽霓还在迷糊，过了片刻才看清周围的景致。宫灯馨宁，昏黄的光披在一动不动的幽儿身上，格外的安宁祥和。</p>

“敢问将军是？”</p>

“你不需要知道我的名字，英王殿下让我来看看......看一眼就走。”</p>

秦羽霓讨了个没趣，语气也有一丝抱怨：“差事办砸了，陛下不满意，想必英王也不会满意，所以擅自替陛下做主处置了她，至于她的差事——我也能办，比她办的更好。”</p>

“哦？是吗？”</p>

木桩突然传来回光返照的呓语：“啊、啊......啊——”</p>

两人齐齐转头。</p>

秦羽霓讶然：“还......活着呐？”</p>

幽儿拼尽最后一丝力气，露出吃人的表情，跳动的灯光下，整张脸更加瘆人。</p>

饶是见识过尸山血海，英王派的武将还是感觉到胃中不适。</p>

他皱着眉瞥一眼淡然如水的秦羽霓，问道：“到底怎么回事？”</p>

“就是这么回事。”秦羽霓收回目光，双眸微阖，“陛下身边不需要多余的人，英王殿下也是。”</p>

武将看着她不说话，秦羽霓垂眸，沉默得令人窒息。</p>

幽儿的怪叫声陡然拔尖，这是最后一次向英王传递出消息的机会，她恨不得直接把所见所闻硬塞进来人的脑子里，即便自己不能活，也要揭露秦羽霓的阴谋，让英王殿下把她碎尸万段，死也要拉着她一起下地狱。</p>

幽儿闹了片刻，彻底没了声息......</p>

武将点点头：“明白了，姑娘的意思本将会转达英王。”</p>

意思到了就行，这些事情不好明说。</p>

“我便在这等。”</p>

武将摆摆手，转身就走，一刻也不想多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