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二、又见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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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戮进入了尾声，杨府的仆役顺着尸体挨个补了一遍刀，连同刀扬威在内火车镖局的人全都没有了声息。</p>

“李度”按着秦羽霓一边肩膀，淡淡地道：“这份惊喜，姑娘可还满意?”</p>

少女没有回应，双腿被束缚着，跪在地上轻声抽泣。</p>

主人提着秦羽霓出现后，杨之慎整个人就变得不太自然，时不时瞥眼望过来。</p>

他的反应全落在“李度”眼里。</p>

“这丫头还有些用处。”秦羽霓听他开口道，“她归本王了，你可有意见?”</p>

杨之慎赶紧躬身插手，紧咬着牙：“没有，一件玩物而已，殿下喜欢，尽管拿去！”</p>

他满不在乎地点头，弯腰凑在秦羽霓耳边，鼻息抚弄着她的碎发。</p>

“好消息是——你没那么快死，至少在亲眼看着熟悉的人一个个为你而死前，不用担心丢了性命。”</p>

秦羽霓本能地想避开他，然而浑身动弹不得。</p>

屈辱、恐惧和难以名状的情绪混杂在一起，交织成一张无法挣脱的网，紧紧地将她包裹，眼泪早已流干，甚至连呜咽抽泣的力量都没有。</p>

“云中衣庄，秦衣楼，哈哈！你以为所有一切都是凭借手艺和努力得来的？天真。”</p>

“你什么都知道？”</p>

“是啊，你在云中郡的所有成都是靖月司，是他安排好的，公器私用，也就是他干的出来。”</p>

殿下拨开黏在秦羽霓额头的乱发，扯扯她身上的绳子：“秦衣楼不过座建在沙子上的空中楼阁，对他来说一场游戏而已。丫头，梦该醒了，这才是世界的真实，冰冷残酷。”</p>

他扯起少女捆成一束的秀发，强迫她垂眸去看码放好的尸体，徒然提高声调：</p>

“可怕吗？你以为这就是地狱？看吧，看啊！你睁大眼睛看好了！</p>

他们和你做生意，他们叫你大东家，然后就变成冰冷的尸体。无辜？冤屈？可怜？”</p>

攥着她头发的手太过用力，开始颤抖，骨节发白。</p>

“疯子、你们都是疯子......”秦羽霓眼神涣散，甚至感觉不到头皮传来的痛楚，无力地发出阵阵呓语。</p>

“哈，疯子？哈哈哈——到底谁是疯的？母后？还是周淑妃？哈哈哈......你知道什么是人彘吗？贵妃醉骨呢？”</p>

春芽扭得像泥鳅，大喊：“你放开她，放开我师父！衙门的人就快来了，你们一个也跑不掉！”</p>

有人往她脸上甩了一掌，春芽被打得眼冒金星。</p>

“臭娘们，还不老实。殿下，索性一刀结果了她，免得多生事端。”</p>

殿下的症状似乎有所缓解。</p>

他深深吐出一口气，放开秦羽霓，任由她侧躺在地。抬手制止属下：“不必，眼下衙门顾不上我们，不过——此地不可再留，按原计划撤离吧。”</p>

说完瞪了杨之慎一眼，语气淡然：“先生惹的麻烦，本王就不追究了。”</p>

“谢殿下，老夫甘愿受罚！”</p>

杨之慎在殿下漠然的目光中，掉转刀背，狠狠地抽打在自己后背。</p>

他的衣服裂开，化作片片飞絮，背上全是红印子......</p>

一场不为人知的惨剧落幕，而城市中的众生并不知晓即将迎来的命运。</p>

云中郡城墙下，守备司都护罗绩正在督建新的羊马墙。</p>

参将一脸担忧，拧着眉跟在罗绩身后：“都护大人，这能有用吗？”</p>

“临阵磨枪，不快也光。”罗绩合上城防图，举目眺向远方，“郡主殿下给出的策略是守住一个半月，叛军势必退去，否则他们将会被各地赶来支援的军队包围，到时咱们出城，前后夹击，嘿嘿......云中之围可解。”</p>

“可是这城墙......能靠得住吗？”</p>

“事起突然，英王叛军也不会有太多攻城器具——说起这个，城西、城南的那几处树林子砍掉没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