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六、相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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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度一面施展轻功前行，一面问杜剑星：“闫雄去追越青伶，他下得了手？”</p>

“无妨，还有孟大人在为他掠阵，此番亦是对他的考验。身为靖月司的人，怎会被儿女私情所累？”杜剑星笃定地回道。</p>

“哦，你们先前不是一直在撮合他们两个吗？”</p>

“先前......越姑娘她，并未背叛朝廷——我们都未曾察觉郡主谋反的意图，请殿下责罚。”</p>

“我说过，尚未查清事实，不可妄下论断。即便长姐她真的反了，我是靖月司主事人，所有罪责我来承担。”</p>

“殿下......”</p>

李度记起幼时的一幕幕往事，那时惹了父皇生气，被罚跪在皇陵历代祖宗灵前，长姐溜进皇陵找守卫皇陵的穆仓公公学武功时，顺手给他带糕饼点心进来。</p>

母亲为了自己哭诉求情的消息也是长姐递过来的，后来父皇不胜其烦，悄悄到皇陵来，李度得了消息装了一整天饥饿虚弱的样子，还一个劲自言自语地悔过。</p>

先帝看得心一软，立即免了李度的责罚，回去还夸他知错能改善莫大焉......</p>

以往记忆中那个总是照顾自己的大姐，和现在反叛朝廷的逆贼重叠起来，像是一把大锤，狠狠地砸在胸口，砸在脑袋上，只觉得阵阵窒息。</p>

李度再次加快了脚步，他想要当面问个清楚分明。</p>

......</p>

在另一片星夜下的山林里，孟鸾一剑迎着越青伶斩下。</p>

“小心！”闫雄下意识就叫出声。</p>

越青伶毫不示弱，双匕递了过去，霎时间，光影连成一片，将两人都笼罩进去。</p>

叮叮当当不绝于耳。</p>

虽说功力上孟鸾更占优势，但越青伶鬼魅般的身法近身缠斗很是让人头疼。</p>

某一刻，孟鸾凌空连踢，空中只见道道残影。</p>

越青伶自知避不过，迎着攻击便向孟鸾刺出几朵刃花，赫然是以伤换伤的打法。</p>

两人一触即分。</p>

噗通！</p>

越青伶又一次跌入溪流中，这次她没有立即弹起身，却是歪过头，吐出几口血来。</p>

靖月司的右都尉胸口上却也多了几道口子，不过看着都是皮外伤，不大要紧的样子。</p>

“越姑娘，你说英王李继业是栽赃诬陷郡主，为何不随我们回去把事情说清楚？”</p>

“咳咳，李继业大军压境，你们却还要查郡主，自毁长城，呵呵！可知如今城中能够排兵布阵的只有郡主？”</p>

“倘若郡主真有反意，岂不是引狼入室？”</p>

“区区疑兵之计，李继业的人说什么你们都信，就不愿相信郡主殿下！”越青伶嘶哑地吼出来。</p>

冰冷的流水，不及心里的寒；身上的伤，不如心里的痛。</p>

不光是为郡主感到不值，也是因为自己一片真心错付。</p>

越青伶一手按着胸口，另一只手反握匕首，颤抖着指向闫雄。</p>

“你说，自打你到了郡主府，刻意接近我，讨我欢心，是不是......是不是都是装的，啊？”</p>

闫雄偏过头，避开她的眼睛。</p>

“和我去城外别庄看望军中退下来的老卒；约我比试，让我招来郡主府中所有侍卫作见证，然后故意输给我——原来不过是为了摸清郡主手里的实力，亏我还以为你、你......”</p>

本打算不让他见到软弱的一面，眼睛却极不争气。</p>

迅速仰起头，深吸一口气，把所有情绪都憋回去。</p>

“你以为我还会信你们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