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九、年前总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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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报、卖报！官府大显神威，十年前轰动云中的‘折枝案’告破，四女子尸骨含冤蒙尘，如今终于重见天日！”</p>

街面上卖报的小厮喊得声嘶力竭，而报上的内容也有够震撼，一时间城里坊报脱销，云中纸贵。</p>

在这古代，十年时光太长，足以让很多刻骨铭心的爱恨情仇湮灭在人们的记忆里。</p>

如今沉渣泛起，这才想起许多年以前，那个看似文雅，实则令无数女子不敢嫁情郎的江湖诨号，是如何的令人闻风丧胆。</p>

上了年纪的人凭着一些零散的记忆，以及城里传开来的道听途说，逐渐拼凑起当年整个事件的轮廓。</p>

然而随着坊报逐渐的披露案审结果，所有人未曾预料到，所有事件最初的开端却是一场热闹，但却不那么引人注目的婚礼。</p>

上官桀和金巧云的结合，在旁人眼里可谓是金玉良缘，当时两家虽说不是云中郡顶级的豪门大户，金家的商贾身份在某些人看来似乎是高攀了。</p>

然而上官家说是耕读传家，实际上自老太爷之后便每况愈下，一代不如一代，到得上官桀父亲这一代更是稀松平常，在朝中不过某得一个六品无实权的闲散官职。</p>

女帝登基之后，朝廷经历过剧烈动荡，自稳定下来以后整个风气更加偏向于务实，许多无为而治者急流勇退，更多有能者逆水而上。</p>

上官桀原本被寄予厚望，不过他的性子......自家人都知道，不提也罢。</p>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上官桀的父亲同意与金家结亲，希望借助金家的财力巩固云中的家族势力，以图孙子辈当中能有出挑的人物，可以再入仕途，重返云上京。</p>

然而“折枝妙手”一出，金家大娘子失踪，紧跟着上官桀自尽，两家人交恶便也断了来往。</p>

现在回过来再看，此后上官桀的父亲被朝中的变故波及，丢了官职，上官家跟着衰败，真真是眼看他朱楼起，眼看他楼塌了。</p>

金家究竟是幸与不幸，自有旁人去分解。至于置身其中的金家家主金易，极其低调的到衙门领回金巧云的尸骨，好生安葬。</p>

在衙门，金易夫妇私下约见秦羽霓，以示感谢。</p>

“二位不用谢我，说实话我也是碰巧蒙对了而已。羽霓没有官职在身，不过是帮了个小忙，当不得的，你们要谢，该谢郡守张大人才对。”</p>

秦羽霓把两人扶起来，郑重地说道。</p>

“先前得罪之处，还望秦掌柜海涵，”金易说道，“当时你还在唐记，咱们算是各为其主吧。”</p>

秦羽霓展颜一笑，恩仇俱泯，此事就此揭过。</p>

随后的说话气氛虽然肃穆，但是秦羽霓却感觉轻松不少，话题转到了已故十年之久的金巧云身上。</p>

金夫人握帕子的手扶着厚重的棺木，无声地流泪。人死后，再贵重的栖身之处也不过是棺木内小小的一方空间。</p>

金易深吸了一口气，叹道：“唉，巧儿十年前，不过是比你年纪大一些，若是——”</p>

他的嘴唇抖了抖，声音顿了一下，“若是她还在，想必与你能谈得来，呵呵......也是如你这般的聪慧啊。是我们害了她。”</p>

最后的话声音很轻，好似在自言自语，又好像是在说给女儿听。</p>

秦羽霓沉吟片刻，幽幽开口：“金家主也不必太过自责，你们也是为她好的，谁能预料上官桀会是那样的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