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比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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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悦向郡守张松点点头，示意验货，目光向秦衣楼方向的街道望过去，期盼中的车队还未出现。</p>

张松挥手下令验货，胥吏躬身行礼，直奔一辆辆的骡车，割开草绳，掀起油布，取下成卷捆好的袄子，抖开。</p>

用料、裁剪、针线、做工，胥吏们自习检查每一处细节，确认并登记后，又随意从中挑拣出来一些进行检查，如是抽查完毕，胥吏集中到一起交谈一阵，便有一名小吏向张松禀报。</p>

“张大人，勘验完毕，这批冬袄质量上乘，并无以次充好的情况。”</p>

张松捋着须子点头道：“嗯，好。核点数量吧。”</p>

游鸿业悬着的心稍稍松了些，衣料行会这些人平素窝里斗，在大局上还算拎得清，尽心尽力的做衣裳，没有搞什么幺蛾子。</p>

胥吏分成几组，每组配一位打算盘的账房，逐一清点每辆车上的冬衣数量。</p>

胥吏清点衣物，口中报数，账房拨打算盘，手中记录，噼里啪啦的算盘声和胥吏的呼喊吆喝声交织在一起，传出去老远。</p>

跟随游鸿业前来打气助威的衣料行会东家们够着头，紧张地等待比试结果，这边快要清点完毕了，还没见到秦衣楼的冬袄送过来，不由得有些得意。</p>

“现在还没来，那丫头莫不是打算弃权了？”</p>

“有这可能，之前坊报上不是说的天花乱坠的，全城都知道了今天的比试，若是拿不出足够数量的衣物，这面子岂不是丢大发了？换做是我也要躲起来啊。”</p>

“嘿，躲起来往后丢的面子更大！”</p>

“至少看不到也听不到啊，哈哈哈......遇到这等事情她一个小姑娘能做什么？”</p>

“哈哈哈哈......”</p>

衣料行会众人肆无忌惮地笑着，游鸿业厌恶地看了一眼，低下头默默盘着手中佛珠。</p>

胥吏已经清点完最后一辆骡车，账房们聚在一起计算总数。</p>

“两千九百七十二......”</p>

“三千七百一十八......”</p>

“四千一百五十四......”</p>

......</p>

最终数字定格在八千八百零九件。</p>

一位花白胡子的经年老账房捧着一页纸，再三核对无误，这才走到张松面前，弯下腰去呈上结果，说道：</p>

“报，冬衣数量已经清点完毕，请郡守大人过目。”</p>

张松接过，看了一眼李悦和肖砚方向，回过头高声道：</p>

“游氏商行制作冬袄，合计八千八百零九件，勘验无误！”</p>

衣料行会的各家商号一直在铆足了劲做冬袄，到了今日才集中运送到游家，具体到底做了多少出来，心里也没有个谱。</p>

现在经过胥吏清点，得知共计八千多件，所有人这才把心放回到肚子里，这个数量绝对是秦衣楼那边三家铺子无法做出来的。</p>

即便神神秘秘的陈镜钊的锦缎庄，里面不过区区五百多人，能做出来六千件就在已经是极限了。</p>

一念及此，已经有几位提前去向游鸿业道喜了。</p>

“哈哈，游会长旗开得胜，可喜可贺。”</p>

“恭喜恭喜，游家重回巅峰指日可待，希望到时候游会长信守承诺，看在我们鞍前马后的份上，多多分润些好处啊。”</p>

一位东家小心地瞥了眼李悦，放低声调：“游会长此番必能入得了郡主殿下的法眼，飞黄腾达，指日可待，还请会长日后多多提携我等啊。”</p>

呵呵，一个个还真敢说啊！</p>

游鸿业眼皮子直哆嗦，眼下也不方便多说，半阖眼眸淡淡扫过众人，说道：</p>

“此时下结论未免有些为时尚早，待某家赢下这场后咱们再做计较。”</p>

先前说话的那位东家面色有些不虞，谈报酬的时候你就打哈哈，先前让我们出力时可不是这么说的，他皮笑肉不笑地道：</p>

“游会长也太过于谨慎了，比试结果已是板上钉钉，姓秦的那丫头她还能反了天去......”</p>

话音还未落，便有衙役高声叫道：</p>

“来了、来了，秦衣楼的车队来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