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八、夜路劫粮（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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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队伍停了下来，靖月司俱是训练有素的密探，各自悄无声息地拔出兵刃，三五人一组结成阵型，戒备着各个方向。</p>

余下的是当地衙门的武侯和征发的民夫，这些人见得此情此境俱是不明所以，面面相觑。</p>

杜剑星眉头拧到一起，异样的感觉浮上心头，对方在暗处，占据主动，带着这么多人，这么多车，夜里再寻找其它道路也不大现实，还是到前面看看吧。</p>

杜剑星和毛易山顺着粮车摸索到得队伍的前方，隐隐约约有几个身影在前方障碍处争执。</p>

“走夜路的是你们，眼下不让走的也是你们，若是误了大事，你们倒是没事，叫我们如何回去交代？”</p>

“事有蹊跷，班头不可鲁莽，等探查清楚再作定夺。”</p>

“哼！多此一举，左右不过是几根烂木头，咱们人多，搬开来也就一盏茶的功夫。也罢，你们云中郡的都是大爷，看着便是。”云下城粮差班头往身边人吩咐道，“把我们的人叫来。”</p>

靖月司的密探不便暴露身份，只得继续劝道：“班头等等，如今的局势，小心为好......”</p>

杜剑星走到跟前，众人停下争论，拱手行礼。那班头斜着眼，抱拳从鼻孔哼出一身：“嗯，见过大人。”</p>

“到底怎么回事？”杜剑星沉声问道。</p>

密探把情况说了一遍，杜剑星点点头，转身与毛易山商量几句，又对云下城府衙的粮差班头道：</p>

“刘班头，还请听命行事。”</p>

“是，杜大人。”刘班头不情愿地应了一声。</p>

这些云中郡的人也不知是什么来头，说是衙门的差役，但一个个看起来牛哄哄的，城守大人也不知被这个姓杜的灌了什么迷魂汤，竟然对他言听计从，一路上运粮还要受他的鸟气，真是的，上哪说去。</p>

杜剑星叫来人吩咐几句，那人领了命往后去了。</p>

“呱、呱……”</p>

山中的乌鸦突兀地叫起来，一抹云彩飘过来遮住天上的弯月，远方山林影影绰绰，道路曲折延伸，逐渐消失在浓墨般的夜色里。</p>

毛易山四下打量一番，插话道：“老狼坳山形地势看着有些邪乎，不宜久留啊。”</p>

杜剑星回道：“嗯，先撤回去，适才吩咐下去了，后队变前队，另寻道路。这些树很容易搬开，用来阻挡道路未免也太……”</p>

话还未说完，黑夜里突然闪起一点亮光，接着昏黄的火光蔓延开来。</p>

两人猛地回身，便见刘班头蹲在地上，一手举着火折子，另一手拎着一块木牌，跳动着火苗映照下，刻在木牌上的文字依稀可辨。</p>

毛易山快速地说道：“刘班头，出发前多番强调，夜里赶路不得用明火。”</p>

“知道、知道！”刘班头语气很不耐，“有人往这堆木头里丢了块牌子，我就看看上面写了些什么。”</p>

杜剑星心里咯噔一下，不好！</p>

夜幕里好似有什么被唤醒了，山道两侧光点陆续亮起，如同两条火光构成的长蛇。</p>

蛇身抖了一下，簌地飞起，迅速向着这边落下。</p>

“火箭！”杜剑星猛地反应过来，抽出长刀与毛易山紧贴着后背，盯着天空中的光点，大喊道，“敌袭，戒备！”</p>

“阎王叫你三更......呃！”</p>

刘班头念着木牌上的字，第一句最后一个“死”字还未念完，带火的箭头没入他侧边脖颈，滚烫的箭矢入肉，嘶嘶作响。</p>

刘班头瞪大眼睛，双手胡乱挥舞，徒劳而绝望地想要将脖子上的利器拔出来，咽喉里发出不可名状的声音，就像是漏气的风箱，火折子滚落木材堆中。</p>

噗、噗。</p>

又是几声箭矢入肉的声响，他身子猛地一抽，向前扑倒，再也不动了。</p>

杜剑星、毛易山死死盯住天空中落下的火光，将兵器舞得密不透风，幽静的夜彻底沸腾起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