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回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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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陵崔氏，水牢中的密室。</p>

石屋内林衍倒在地上，仍然是之前的姿势。林衍的身体呈现奇怪的角度，但手握住了林衍的手。</p>

不知过了多久。</p>

林衍的手指头，微微动了动。接着，林衍的眼睫毛也微微颤了颤。</p>

紧闭的双眼可以看到眼球在滚动。</p>

林衍费力地睁开了眼睛，目光涣散，没有聚焦。</p>

像从一场长长的梦中醒来一般，林衍有些分不清哪个是真，哪个是幻，哪个是梦，哪个是现实。</p>

林衍挣扎着要坐起来，但身上有如被利剑刺穿一样锥心地痛。林衍不觉呻吟了一下。</p>

“嗯？”林衍发出了声音。林衍心道，“我还可以讲话。”</p>

林衍感觉自己的手被人握在手心，低头一看，正是闻玄。</p>

林衍忍着巨痛，去探闻玄的鼻息，还好，呼吸平稳。林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p>

“闻玄。”林衍轻轻地唤了一声，又轻轻地推了一下闻玄，却不见他有任何反应。</p>

身上的疼痛不断地拉扯，林衍低头检查了一下，并无任何伤口。林衍闭了眼，调息止痛。过了半晌，林衍的疼痛才逐渐减轻。</p>

林衍坐在闻玄旁边，一边调息，一边等他醒来。林衍相信，他能醒来，闻玄也一定会醒来。</p>

果然，过了一个时辰，闻玄有了反应。</p>

闻玄的眼泪顺着眼角淌了下来，有的滴到了地上，有的流进了耳朵里。且一哭不可收拾。喉结越来越频繁地抖动着，眼泪越来越多，如泉水一般不停地涌出。</p>

林衍拿出手帕，轻轻地替闻玄擦着眼泪，仔细又轻柔地替他清理积在外耳里的泪水。整整一条手帕全都被闻玄的眼泪打湿，可闻玄的眼泪还是冒个不停。</p>

林衍弃了湿哒哒的帕子，改用袖子，为闻玄擦去眼泪。谁知林衍的两只袖子全都擦湿了，闻玄的眼泪依然没有停下来的迹象。</p>

林衍又将外袍拿起来看了看，找了一块干净的地方，给闻玄擦泪。</p>

闻玄已经哭得如开了闸的洪水，开始发出呜呜的哭声。正在闻玄呜呜的声音越来越大的时候，闻玄大叫了一声：“林衍！”</p>

林衍直接就答道：“我在，闻玄。”</p>

听到这四个字，闻玄的眼睛也缓缓睁开，像是许久不见阳光似的，那眼睛半眯了一会儿，才渐渐睁大，闻玄一个机灵坐了起来，“林衍？是你吗？林衍？慕卿？”</p>

闻玄的眼睛哭的像桃子一样肿了起来，眼里布满了红血丝。</p>

林衍目光一闪，继续给他擦着泪，“是我，闻玄。”</p>

闻玄似是不敢相信，掐了掐自己的脸，疼得抽了一下，才敢再看向林衍，“林衍，你活着！你的伤！”闻玄赶紧检查林衍的伤口，并没有发现剑刺的痕迹。</p>

“林衍，你的伤，好了？”闻玄有些疑惑。</p>

“嗯，没有伤。”闻玄的眼光柔和，有一种光芒。</p>

“没有伤？没有伤？太好了，林衍，我觉得像一场梦一样，林衍。”闻玄说着，用手握住了林衍的手，“我记得，我就是这样躺在你身边，消散的。”</p>

林衍道：“我以为你走了。”</p>

闻玄道：“你把我推了那么远，是不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我怎么可能自己走，我好容易找到你，就不会再离开。听着，今后也不许再把我推开。”说着，闻玄在腰间找着什么，嘴里道：“我的玉佩呢，明明我们俩一人一半的。”</p>

林衍也往自己腰间看去，没有玉佩。</p>

闻玄想了想，才明白过来，“林衍，我买了块玉送给你，还没来得及拿给你。后来我一劈为二，给我们俩一人带了一半，是不是丢了。”</p>

林衍笑了笑，嘴角的笑窝清晰可见。“闻玄，我想，你在手可摘星辰看到的那半块玉，应该就是你要送给我的。我看到过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