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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邯霖确是极冷静的，全然不似黄霑对他这般亲厚，皱着眉头道：??6??5“别胡闹了！起来。”</p>

正准备脚底下抹油溜之大吉，才缩着脖子走了两步，后脖颈一凉，被人揪住。</p>

“哎哎哎……轻点……痛！”</p>

黄霑大喜，闭眼握拳挥手道：“师弟！打他！”</p>

“打死这只粉毛野鸡！”</p>

帝君拎着我后脖颈，拖我出了梨树林。</p>

四肢并用，手舞足蹈，对着梨树林大喊：“死黄霑！老妖精！烂**！让老子夜香……熏薰你！”</p>

帝君脚下一停，往上拖了拖我，一只手捂上我的嘴。</p>

“呜……呜呜……”</p>

邯霖看一眼我，又看一眼黄霑，神色复杂，陷入沉思。</p>

被帝君掐着脖子拖行了半晌，终是忍无可忍，着实无需再忍。</p>

一脚狠狠踩上帝君长靴。</p>

帝君吃痛，手只松开一瞬，复又捏住了我领子。</p>

瞪眼看他，骂道：</p>

“你不如掐死我罢！”</p>

脖上勒出一道红印，帝君扫过我脖颈，神色一滞，微微蹲身，将我扛上肩头。</p>

出使馆，牵骏马，帝君一手使力，将我抛上马背。</p>

抱紧马脖子躺平，不留给他丝毫同乘共骑的机会。</p>

帝君也未恼，牵了马绳，调转马头而行。</p>

走进闹市，有许多行人驻足，指指点点朝我二人看来。</p>

一个是牵马的冷面俊郎。</p>

一个是乘马的白面公子。</p>

一个穿绿衫，一个穿桃夭裳。</p>

帝君终是开口了：</p>

“他们在瞧什么？”</p>

薄唇微张微合，目不斜视，却已将坊间民情悉数收进了眼中。</p>

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叹道：“自然是看你我二人，这样俊俏飘逸出尘绝世容貌倾城赛西施比潘安的……鸳鸯眷侣了。”</p>

帝君蹙眉：“鸳鸯眷侣？”</p>

马儿上桥，河岸行人纷纷驻足投来各色目光。</p>

伸出一条胳膊，对着闹市两岸的人徐徐挥手，脸上挂笑，保持仪容。</p>

“咱们青州龙阳之癖盛行，是在九州上出了名的，难道君上不知？”</p>

青华蹙眉，道：“不知。”</p>

淡淡瞥他一眼，依旧朝两岸挥着手，道：“您的好帝弟，当初卷了帝子府中细软，携带琴师私奔的事，可是出了名的一桩雅事！”</p>

青华脸皮抖了几抖，收了收手中马绳，大步下桥，没有半点接话茬的意思。</p>

马儿下桥，巅得我几近摔下，忙收回挥舞的手，抱紧了马脖子。</p>

眼珠子一转，抱着马脖子凑近帝君，笑道：“难道君上不记得，当年帝宫里赌风盛行，皆因群臣宦官纷纷猜忌……臣下与君上是否有断袖之交？”</p>

终是下了桥，抱着马脖子的手松了开。</p>

帝君转头，淡淡扫我一眼，复又转过头。</p>

“若本君记得不差，当初国师可是怂着太监买……买了你与本君却有龙阳之实。”帝君咳嗽一声，面色有些不大自在。</p>

腾的一声坐起，惊道：“你原知道？！”</p>

帝君未说话，只牵着马前行。</p>

抱着脑袋思索半晌，眯着眼瞧了瞧帝君，凑近他道：“那……仍记得当初，自臣下斥巨资买下赌龙阳之好的注，未过两日便有人暗中下了君上与臣下无龙阳之好的注…….”</p>

眉头打成结，咬着牙跟道：“可是君上您下注与我对冲？”</p>

帝君见我面色不善，不由得多了我两眼，道：“此等流言不息，本君何以振帝威？”</p>

磨着牙道：“君上振帝威的法子……就是买臣的对冲？！”</p>

“让臣输的血本无归？？！”</p>

“后来臣又在宫里开暗局，想着赚回一些本，眼瞧着一赔十要赚了，君上不早不晚，偏这个时候出来销毁赌局，整顿风纪？！”</p>

“也是……故意的？！”</p>

帝君眉头拧的更深，默了半晌开口道：“人家一年三十两的薪俸，你也要赚？”</p>

“苏阳离，你的心为何这般黑？”</p>

我......</p>

瞧着帝君一幅正义凛然的模样，冷笑三声道：“合着君上打人板子，罚人薪俸，使臣下倾家荡产……倒成了正义之举？！”</p>

帝君抬头瞥我一眼，道：“本君赔给你。”</p>

一腔怒火顿时平息，挂着笑道：“一赔十？”</p>

帝君挑眉，肯定道：“一赔十。”</p>

“日后，九州的财富，都是你的。”</p>

这话一出，我便整个人怔了。</p>

手指头卷着马儿毛，闷声道：“其实潥阳不错，是个做帝后的最佳人选。”</p>

帝君脚下一顿，马儿一个趔趄。</p>

手里揪着一撮马毛，马儿前蹄一扬，吃痛长嘶。</p>

帝君抚了抚马脖子，马儿渐渐平息。</p>

“风大，听不清。”帝君看着马儿，声音平淡，不知他心里想什么。</p>

咽了咽口水，笑道：“君上，你我是走不到一处的，其实潥阳很好，不比我差。”</p>

“她为人仗义，昨日不论君上你与唐州帝君如何威逼，她都不曾将我交出来……”</p>

帝君打断道：“为何？”</p>

我心里明白，但还是问他：“什么为何？”</p>

帝君一字一顿道：“为何本君同你走不到一处？”</p>

心里暗自叹口气，道：“君上，臣想下来。”</p>

帝君拉紧马绳，道：“坐着罢，还有好长一段路。”</p>

原想问他要去哪里，略想了想，还是先答他的问题。</p>

稳坐马背，笔直了身姿道：“君上有九州之业，注定一生要在庙堂之上。”</p>

帝君沉默，未出言反驳。</p>

瞧他一眼，接着道：“可臣不同。”</p>

“本君晓得，你是个无法无天的小混蛋。”</p>

其实他是不善开玩笑的，一向隐忍，沉稳，心思深。</p>

心里明白他这话是逗趣，我则是半点也笑不出的。</p>

舔了舔唇，垂下眼睑道：“这条路，是天命，非人愿。”</p>

“臣，性本爱自由，不受拘束。”</p>

“臣也独专霸道的很，从前也曾试过，阻挠帝君和大瑶长公主的婚事。”</p>

“自大瑶公主入宫为妃，君上又接二连三纳了不少新人……臣早早便没这份心思了。”</p>

帝君道：“你是帝后，与她们不同。”</p>

浅浅摇头，道：“不一样的。”</p>

“君上，臣有个狐狸朋友，他们一族，便是一生一世一双人。”</p>

帝君道：“兽类怎可与人比拟？”</p>

尤未死心，紧着道：“臣阿爹阿娘，也是一辈子只有彼此。”</p>

帝君幽幽望向我，认真道：“阳离，本君很想。”</p>

“非常想。”</p>

“可本君是帝王，帝王，注定了不可能只有一个女人。”</p>

一时，我两人都沉默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