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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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亮的小娘子，谁不愿多亲近些？”</p>

“你便是吃不着葡萄，非说葡萄是酸！”</p>

……</p>

青州帝君同潥阳公主说的一番话，潥阳同我只字未提。</p>

只是如今，西州不知境况如何。</p>

莫非真叫玄一说中，白峰崖暗中，与青华有所往来？</p>

若是如此，陷害我的人……</p>

会不会也是青州帝君，青华？</p>

握着桌沿，恶狠狠甩脑袋。</p>

我不愿意，不愿意这样想。</p>

事不宜迟，如今必须要启用在柒州的暗桩。</p>

……</p>

潥阳公主听闻，我这个关节，还要去逛窑子，气得亲自来一趟，提着剑鞘狠狠朝我背上打下。</p>

说是狠，其实落到身上，实是不重的。</p>

只是我佯装痛极，一向持重的潥阳公主，也被我骗着了。</p>

我只当她还气着，拉着她的手，想同她解释一番。</p>

哪知潥阳回过神，知道我不过装痛，便抽回手，当真提起剑鞘，结结实实地打到了我身上。</p>

痛极了。</p>

更糟心的，是我不知她到底气什么。</p>

比糟心更为糟心的，是她换了一身飒飒男儿装，非要与我一起去逛窑子。</p>

美其名曰，保护我。</p>

老张只在一旁失了心疯似的憨笑，一副看穿一切的模样。</p>

着实来气。</p>

打发了老张去大瑶使馆寻玄一，便一个人带着潥阳去逛窑子。</p>

一路上，她未说话，我也未说话。</p>

柒州帝城繁华，热闹。</p>

只是近日柒州帝后新丧，便不如往日熙熙攘攘。</p>

偷个空档，命暗卫去趟鸳鸯巷，将地图交与徐意。</p>

徐意，从前我安插在青州竹兰茶舍的暗桩。</p>

后来因有变动，便到了柒州。</p>

如今一些事，还需由徐意来做，比之我，更为方便。</p>

都说看一城风物，不是看高山，亦不是看流水，而是深入巷尾街头，细细观摩人情滋味。</p>

如今脱不开身，便乘机，领着潥阳公主在街头巷尾打转。</p>

潥阳道：“苏公子说的烟花巷，可到了？”</p>

街头两旁，俱是小商小贩。</p>

三层高的勾栏瓦舍，远在河对岸。</p>

牵起潥阳，疾走两步，转进一条小巷。</p>

潥阳探出脑袋，复又快速收回，拧着眉头道：</p>

“有人跟着？”</p>

见我点头，潥阳又问道：</p>

“是青州帝君的人？”</p>

这次，我犹疑了半晌，才略微点了点头。</p>

潥阳低下头，道：</p>

“你要回去吗？”</p>

要回去吗？</p>

我自然，是要回去的。</p>

天下之大，九州大业未成，我终究有一日，是要面对他的。</p>

“苏公子，你为何不说话？”潥阳抬眼，望向我。</p>

看了潥阳一眼，放开潥阳的手，从怀中摸出一只锦盒，郑重交与潥阳公主。</p>

“潥阳公主，如今东州又难，你该回去了。”</p>

潥阳收回手，用另一只手摸着我方才牵过她的手。</p>

潥阳看向我，笑道：</p>

“原来，你都知道了。”</p>

潥阳接过锦盒，将锦盒放在眼前晃了晃，小心收进怀中。</p>

“你不看看是什么？”</p>

潥阳狡黠一笑，背着手道：</p>

“苏公子送的，我都喜欢。”</p>

“不拘是什么东西。”</p>

双手揽上潥阳肩头，郑重地看着她，一字一字道：</p>

“潥阳，你的父君，你的国家，你的子民在等着你。”</p>

“我给你的东西，一定要收好。”</p>

“除了你，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这样东西。”</p>

潥阳公主见我神色如此凝重，便也极认真的点了点头。</p>

“我答应你，绝不让除你我之外，第三人知道。”潥阳道。</p>

“潥阳……”</p>

“嗯？”</p>

潥阳低头，脸颊上笼一层胭脂云霞。</p>

“必要关头，我给你的这样东西，可以保住你和你父君的性命。”</p>

“也许，还能保住你的国家子民。”</p>

潥阳不解，眉心拢上一层愁雾。</p>

伸手替潥阳抚平眉心，笑道：</p>

“潥阳，九州的和平，维持不了多久。”</p>

“若有一日，你我刀兵相见……不是你死，便是我活，会如何？”</p>

潥阳道：“你给了我能保命的东西，自然不愿我死。”</p>

“我希望，如若有那么一日，你能与我同一战壕。”</p>

摸了摸潥阳发顶，柔声笑道：</p>

“潥阳，为何你与其他公主不同，不喜绣鸳鸯，而喜欢打仗？”</p>

潥阳抬头，认真的看着我，答道：</p>

“父君无子，我要保卫东州的子民。”</p>

“若是……”对着潥阳浅浅一笑，替她摘去头上的杨花，道：“若是我希望你，和我一起，保护九州子民呢？”</p>

潥阳眼中蒙上一层迷离，过了半晌，才不敢置信地问道：</p>

“你……你们…….想…….”</p>

急切的打断潥阳，坚定道：“是。”</p>

“他会是个好君主。”</p>

潥阳陷入沉默，侧身探出半个身子，望了长街一眼道：</p>

“他们还在。”</p>

潥阳道：“你觉得，他会是个好君主？”</p>

毫不犹豫地答道：“我信他是。”</p>

潥阳后退两步，情绪低落。</p>

“他对你很好，他还叫你阳离。”</p>

“我听闻，青州帝君青华，有龙阳之癖？”</p>

潥阳抬头，带着探寻的目光。</p>

心中如登闻鼓作响，咽了咽口水道：</p>

“潥阳，我有妻子。”</p>

“帝君……也有子嗣。”</p>

“你若嫁给他，会很好。”</p>

“你可以和他一起，成为九州的主人，保护九州之上的所有百姓。”</p>

天晓得，这一字一字说出口，为潥阳许下她与青华的锦绣前程……我心中的醋意有多深。</p>

如之江海，似要将我淹没。</p>

我说的艰难，却未注意到，不知何时潥阳竟也哭了。</p>

我寻常，最恨女人哭。</p>

只是如今潥阳哭，却觉得分外心疼。</p>

潥阳相貌并不出众，甚至只算得中人之姿，肤色也不如凝脂雪白，是风霜捶打过的小麦色。</p>

可她身上，带着一股子，寻常女儿家没有的劲道。</p>

或许我喜欢她，只是因为她像我。</p>

像我一样，做着男儿才做的事。</p>

只是我连行举也如男儿一般，潥阳身上，却还有女儿家的味道。</p>

潥阳道：“若是，娶我的不是他，而是你，你是否会觉得，我嫁你，也很好。”</p>

不假思索道：“自然。”</p>

“潥阳是九州之上独一无二的，没有哪个男子会不喜欢，我亦不例外。”</p>

潥阳突然咧嘴一笑，带着鼻塞的声音道：</p>

“那我也能像他一样，叫你阳离吗？”</p>

阳离？</p>

潥阳说的是帝君？</p>

淡淡一笑，点了点头。</p>

潥阳猝然间，握上我的腰身，对着我的脸颊，轻啄一口，旋即离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