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二小姐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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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的一生，都在做自己的主角和世界的配角。无人例外。当一个女人，当然，世界上绝大多数女人都是如此。她们心甘情愿将自己置于微末，只是为捧着身前的那个男人一世荣耀。而所希冀的，是男人在纷繁的大千世界中徜徉之余，偶尔能怀着一颗悲悯的心肠，握着自己因过度操劳而干枯开裂的双手，道一声可真可假的辛苦。</p>

这个时候，女人是最黯然失色的配角。男人生命中一个阶段的无关紧要的配角。</p>

所谓男女结合，无关情爱。只为繁衍后嗣。</p>

女人这个物种，能够甘愿为男人而辛劳一生。不计回报。而其中，对于子女的疼爱，可以说是对男人的崇敬爱慕的附属品。又或者，我们称之为母爱。</p>

源于两性的结合，而又超乎世间一切美好伟大的感情。</p>

男人爱上女人可以有很多理由。贤惠善良，持家有道，美若天仙，身材火辣，精灵般的眼睛，一颦一笑，家世背景，或者其他。满足这样条件的女子世间数之不尽，所以男人才可以随意的选择女人。</p>

当然，必须是有魅力的男人。这种魅力可以是金钱，也可以是权力。而最不可靠的一种，是真心。</p>

所以说老实巴交的人大多穷困。因为老实而穷困，或者说因为穷困才老实。</p>

但女人不一样。我说的是绝大多数。她们一旦认定，往往会把一生都无偿奉献给一个特定的男人。生老病死愉悦愤懑。大多都源于一个男人。就像帝君死，帝妃逃不过被陪葬的命运。无论心甘与否。</p>

也像二小姐的爹娘。</p>

权倾朝野的公孙孙一和二小姐那死去的，叫不上名字的娘。</p>

一见钟情的少男少女，对着漫山的曼陀花互诉心事，在青天白云阳光雨露的见证下山盟海誓。说着那些年少无知才会许下的一生一世生死不离。</p>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p>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p>

大雨滂沱的夜里，女子难产。血水一盆盆地从产房里端出来，映照着雷鸣电闪的一瞬间显的极为诡异。</p>

门外走来走去的男子始终下不定心思。产婆催了好几趟。仍旧是一张焦急不堪难以抉择的脸。一个是许了盟誓的心上人，一个是血浓于水的骨肉。</p>

两个，他都舍不得。</p>

最后女子帮他下定主意。她想他和她的骨肉，在她的身体里活蹦乱跳十个月的孩子活着。因为长久的难产，孩子虽然幸存，但却打母体里落了一身病。伴随着她的一生。</p>

男子一手抱着襁褓里的婴儿。她身上还有女子的味道和丝丝的血腥气。一手揽着脸色苍白，被汗水浸透的发黏糊糊的粘在额头面颊的女子。过早地失去生命的女子。</p>

因为生孩子的避讳，他是听着女子声嘶力竭的痛苦声死去的。</p>

婴儿清亮的啼哭声告诉他，他深爱的女子已经彻底离开。</p>

或许他是庆幸的。因为女子帮他做了决定。到万不得已的紧要关头他同样会做相同的选择。女人的死是伟大的。她留下一个生命，也让男人免去道德和良心的谴责。因为，不是他亲口选择要孩子。</p>

又或许，女人知道，深爱她的那个人已然在自己和骨肉间选择骨肉。在他久久做不下决定的时候。他放弃自己，不是因为不爱，而是因为，流淌着他的血脉的孩子更重要一些。</p>

再残忍一些，无论是多么深情的海誓山盟他都可以再找一个人重新来过。而孩子不可以。他的骨肉，不可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