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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姨挺淡定:“如果你们什么都知道,还让我来干嘛?”</p>
老宋挠挠头,搬来一张椅子,挨着白板坐下:“我今年50,干了一辈子刑侦,没升官没发财。”</p>
“不是每个人的事业都是为了钱财,也可以为理想。”</p>
美姨还有闲情逸致陪他聊,施小爱和小查对望一眼,都没打算加入这场莫名其妙的对话。</p>
“我没那么伟大。”老宋反手指了指白板,“那个没活过十岁的孩子是我弟弟。”</p>
施小爱第二次被震惊到,捂着嘴没敢叫出声来。</p>
美姨也终于变了脸色,开始慎重对待此事:“你这是公报私仇?”</p>
“别给我扣帽子,不止你会找律师。我一直干这行,知道哪些事情可以做,哪些事儿不能碰。”</p>
“林董不在了,所以你觉得可以把我送进监狱?”</p>
“不要误导人,尤其是她。”老宋指向施小爱,双眼却紧盯着美姨,“人家一个好好的小姑娘,就因为跟你们有钱人谈个恋爱,已经差点死过一次。这三十多年前的陈年旧事,就别再把她搅和进来。”</p>
施小爱很感谢老宋的维护:“我,我知道这事儿。”</p>
众人惊讶地望着她,搞得她很紧张。</p>
“我不是知情不报。”施小爱连忙解释,很怕警察叔叔误会,“我也是道听途说,不知道真假。但是,据说,好像这事儿跟东林没关系。”</p>
林父的心狠手辣,施小爱已经见识过,所以说到最后,底气越来越不足,声音也越来越小。</p>
老宋点点头:“确实跟东林没关系。因为这孩子抢来就是为了冒充林董的儿子,所以自始至终没敢让东林的人知道。”</p>
“对对,我也是这么听说的。”</p>
“看到了吗?”老宋对美姨说,“连她都知道。这说明什么?这说明,除了我,还有人在查,而且肯定已经查到更多的东西。”</p>
美姨突然站起身,走到那块白板前,认认真真地看着那些孩子的照片,又仔仔细细瞧了瞧他们长大后的样子,最后停在付守忆的照片前,长叹一口气:</p>
“这些孩子,我一个都没见着。不得不说,真的都很好。如果当年果真让我收养了一个,说不定……”</p>
一直守在门口的小查,对她这种态度完全无法理解:</p>
“这么多年了,把这些孩子跟亲生父母分开,你一点也不愧疚?”</p>
“跟着亲爹亲妈就一定好?你调查过这些孩子的原生家庭?不说其他人,单说付守忆。如果不是被付家领养,他能有今天?光是长得好看有什么用,穷人家的孩子,长得太美,也许反而是祸害。”</p>
这话怼得小查气不打一处来,施小爱赶忙上前把他拉到一旁:“消消气,消消气,查案要紧。”</p>
知道美姨对林母下药的事儿——那可是自己亲妹妹——施小爱完全相信她不会可怜这些陌生的孩子。</p>
老宋挠挠头:“既然你说到付守忆,那我不妨告诉你。你也别太得意,当年的事儿吧,你估计也只是为他人作嫁衣裳,被人坑了还不知道。”</p>
美姨又款款走回椅子上坐下:“不用故弄玄虚,有什么,你大可直言。”</p>
老宋看了看表:“应该快到了。小查,下去接一下。”</p>
等小查的功夫,老宋递给施小爱一杯水,施小爱又转给美姨,对方没接。</p>
老宋自己给自己泡茶,保温杯,枸杞养生,中老年人必备。</p>
屋里静悄悄的,只听得水流落在杯子里的声音。</p>
烧开的滚烫的开水声音低沉而厚重,没有冷水那么清脆,就像上了岁数的人,裹挟着几十年的风尘仆仆,远没了年轻时的清澈单纯。</p>
施小爱觉得这一两年,自己的心理年龄苍老了十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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