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暗流（九）（6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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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君拿着筷子给桌上的人夹了一圈菜后，吩咐荣娘把中午时节没收的半壶酒拿过来，恭恭敬敬地给东阳公满上。</p>

东阳公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斜了一眼竹君，最后还是忍不住口中的酒虫作祟，拿起酒杯一饮而尽。</p>

“哈——！好酒！”</p>

【】</p>

“少爷，您今天怎么突然跑了？”六子蹲在肖林染旁边替他揉着太阳穴，奇怪问道。</p>

“跑？什么跑？”</p>

“是是是，少爷没跑，咱们是走！”六子连忙改口。</p>

肖林染倚靠在文白文酒楼的二楼一边懒散窗外看过去一边喝着酒道：“你小子就庆幸着吧！要不是你少爷我机灵，咱们这会可能骨头都凉了！”</p>

“啥？不可能吧！”六子一脸不信，“就那傻小子跟着的黄毛丫头，奴看着也没什么稀奇的。”</p>

“没什么稀奇的？”肖林染狠狠在六子头上拍了一巴掌，“那小子真不想要命的话，别带上你家主子！”</p>

“主子，您这是干什么？那丫头来头很大吗？奴也不知道啊！”六子摸着头，委屈道。</p>

肖林染喝了口酒，后怕道：“你有没有看见那个小姑娘脖子上戴的那个项圈？”</p>

“项圈？”六子思索了一会，抓头讪笑道：“这奴也没注意啊！那小姑娘一身的行头也不贵重！”</p>

“还不贵重？”肖林染又在六子头上拍了几巴掌，坐下来叹气道：“那个项圈，前几日本少爷见过。”</p>

说到这里，肖林染想起他回家不久后来家里做客的那一对母女。</p>

“那个项圈我在东阳公孙女身上见过，和这个姑娘戴的一模一样。”</p>

六子反应有点慢，奇怪道：“一模一样？那能有什么奇怪的，京城里一模一样的首饰多了去了！”</p>

“说你蠢你是真的蠢。”肖林染作势再要打人，六子连忙抬手躲。</p>

“你好好想想，普通一个百姓家的姑娘怎么会戴一个和东阳公孙女一样的项圈？”</p>

肖林染只觉得对牛弹琴。</p>

“是女子，又比东阳公的孙女大一点，戴着和东阳公孙女一样的项圈。”肖林染拍拍椅背，说道：“这样的人，除了宫里那位地位尊崇的王姬，还能有谁？”</p>

“王姬”二字一出，六子腿下一软，瘫倒在地，结巴道：“王王王王姬？”</p>

肖林染站起看着六子笑道：“怎么，现在知道害怕了？”</p>

“少爷，怎么办，咱们惹到王姬殿下了，这可怎么办啊！”六子挣扎地站起，害怕道。</p>

“怕什么，我们什么都没做，殿下就算找茬也找不到我们头上。”</p>

“可是您忘了，咱们先前不是把那个瘦高杆给戏弄了一番吗？”</p>

“这倒是个问题！”肖林染站在窗边，无奈地拿着扇子拍了拍自己的额头，为难道：“没事，那件事咱们在理，如果王姬殿下蛮不讲理要找咱们茬的话，咱们受着就行，王姬总不会要咱们的命。”</p>

“主子！”六子要哭出来了，“您是没事，奴就一个小奴才，得罪了王姬殿下能有一个好？”</p>

肖林染掏掏耳朵不耐烦地想要说两句，不经意间看向楼下，与恰巧正要回宫的竹君对了个满眼。</p>

再次看到竹君，肖林染脸上扯出一个礼貌却又不失尴尬的笑容。</p>

竹君正拉着玩疯的十六和十四回宫，一抬头看到白天看到的那个少年。</p>

左右手各拽了拽十六和十四道：“既然你们现在都不想回宫，王姐带你们再去玩一圈。”</p>

“真的？”十六十四惊喜道。</p>

肖林染眼睁睁看着竹君进了酒楼，一脸丧气，看向六子的眼神也逐渐变得不善。</p>

六子躲闪着眼神看向自家主子，心里翻起了嘀咕。</p>

“你也不用担心得罪王姬会把你怎么样了。”</p>

“啊？”</p>

“王姬一会就来，你自己问罢！”</p>

“哦！啥？”六子跳起来，上下牙打架道：“主主主主子，您这是说什么呢？您别吓我！”、</p>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p>

六子打了个激灵，一脸惊恐的看向肖林染。</p>

肖林染叹气，走过去打开门。</p>

竹君把其他几人留在楼下，自己一人孤身走进雅间。</p>

门一关上，肖林染跪地行礼道：“草民肖林染拜见王姬，王姬千岁！”</p>

六子在后面晚了一步，看到主子跪倒，连忙跟着跪下，头死死磕在地上，丝毫不敢抬头。</p>

竹君也不叫肖林染起来，一撩裙摆坐在他面前问道：“本宫很好奇，你是怎么知道本宫的身份的，本宫之前，没有见过你吧！”</p>

“王姬殿下之前确实没有见过草民，但是草民之前有幸见过姜琪小姐，对她的项圈有一点印象。”</p>

“原来如此！”竹君点头，“不知这位郎君如何称呼？”</p>

“在下姓肖。”</p>

“原来是肖郎君！”竹君回忆了一下朝堂之上各个官员的姓名，明悟道：“原来你是肖国公家的人，可是肖国公家的人本宫都见过，你是……？”</p>

肖林染顿了顿，开口道：“草民是肖国公的长子，前日刚刚回京，故而殿下没有见过草民。”</p>

听到肖林染的回答，竹君笑了笑，示意他起来坐下道：“肖郎君，多年未见京都，再次相见，可有什么感触？”</p>

肖林染听见竹君询问的这个问题，朗声一笑道：“不知殿下是想听真话，还是想听假话？”</p>

“真话是何？假话有是何呢？”</p>

“假话就是，京城繁华，百姓安居乐业。假话就是……”</p>

肖林染对上竹君凌厉的双眼，两人眼神交汇在空中激出一连串火花。</p>

“假话就是，暗流汹涌，步步杀机。”</p>

“哈哈哈！”听到肖林染的回答，竹君满意的拍手称好，“哈哈，肖郎君，你果然是个聪明人，也不枉费本宫走这么一遭，哈哈哈！”</p>

闻听竹君夸赞，肖林染笑而不语，打开折扇微微低头施了一礼。</p>

竹君打眼瞧见了扇面上的画，拿过去仔细翻看了一会。</p>

“肖郎君的画技真的不错。”</p>

“王姬谬赞。”</p>

“只是肖郎君为何要为自己取这么一个名字，莫臣？”</p>

肖林染一愣。</p>

“莫臣？莫臣？”竹君在嘴里咀嚼了一会这两个字，抬头问道：“这是‘莫为人下臣’的意思吗？”</p>

【】</p>

王宫，齐王问道：“今日王姬都去了何处？与什么人说过话？说的都是些什么话？”</p>

底下有人道：“今日王姬出宫共去了三个地方，市集、东阳公府以及文白文酒楼。集市中殿下只是小逛了几圈，为东阳公买了些礼物。文白文酒楼中肖国公家的庶长子似是认出殿下，与殿下交谈了一番。”</p>

“那东阳公府呢？”齐王翻着奏折头也没抬。</p>

“东阳公府中，东阳公言语之间有些许……不敬。”</p>

“原话复述！”</p>

底下人躬身一礼，将东阳公府中的事尽数讲了一遍。</p>

“原来是这样！”齐王抬头笑道。</p>

底下的人头低得更低。</p>

“退下吧！”</p>

“是！”</p>

这人退下后不久，谭大应端着青琉璃茶壶走进来，为齐王沏了杯热茶。</p>

“王上看着心情不错，可是宫里有什么喜事发生？”谭大应看着齐王的笑脸，试探着问道。</p>

齐王端过茶盏，笑道：“没什么，只是看到这茶盏，想到竹君那丫头罢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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