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五章 夫子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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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顺口的傅振羽，又开始你你我我的，章知府听得分明，倒也没放在心上。因为，比这个更要紧的，是傅振羽方才的理论。</p>

但凭良心说——</p>

“圣朝的平民进士和官宦人家，比前朝胜了十倍不止。”章知府如是道。</p>

“这是事实，自然无可辩。但时代在变迁，普及教育的口子一旦撕开，其势当如黄河决堤，百倍千倍扩之。”</p>

傅振羽说的斩钉截铁，章知府听得胸潮澎湃。若非他阅历十足，差不多要叫傅振羽描绘的场面给吸引住了。至于眼下，章知府却是很快回神。</p>

千百倍之，梦想可以有，但没那么容易实现。最要紧的是，他现在有难处。</p>

见章知府皱眉着，傅振羽十分贴心地说：“大人有困难，不妨直言。”</p>

章知府想着傅振羽方才震惊世人的言论，最终选择据实已告：“聚府学夫子，不过一日之功；聚书院之夫子，十日足矣；若想聚私塾之夫子，非数月不可得。而本府，所剩时间有限。”</p>

他前面的话傅振羽都认可，只是后头，所剩时间不多的意思是——</p>

“大人要离开汝宁？”傅振羽如是猜测着。</p>

“正在筹谋入京。”</p>

话开了头，接下来就好说了。只不等他多言，傅振羽那里已表示明白。章知府已在外头任职二十年了，是该谋京官了。且外放之人，多为三年入京述职。章知府若在京，家人团聚总有时，好过而今。</p>

因为明白，傅振羽寻思片刻，问章知府：“知府的述职和知县是否相同？”</p>

据她所知，圣朝知县述职在年底，知府好像没这一说。</p>

章知府道：“不同。圣朝千余州县均在年末述职，百余府，则不尽相同。本府于四月上任，大抵也在此间离任。”</p>

算了下时间，傅振羽一边飞快地转动着大脑，一边道：“那便先教府学夫子，以府学夫子，再去教其他夫子。且紧急授课课程，尽量控制在两个月内。我这就回去准备，争取九月中授课。”</p>

如此一来，年前便能教完一批；趁着年节各大私塾休假，再教一教私塾的夫子——赶在三月里，将此项措施实施到位。至于将来，若是新任知府能继续推展教育，那么，可以更详尽地执行夫子教育的推广。</p>

闻言，章知府挑眉：“只给你半个月的时间准备，便够了？”</p>

傅振羽道：“我手边有给几位师兄授课时的教案，回去略做修正即可。”</p>

并不是从无到有，因而，没有那么困难。</p>

章知府这里却有困难，因道：“十月里开课吧，府学那些人，便是最差的也是举子，叫他们服你，并不容易。”</p>

他少不得软硬兼施了。</p>

当然，最好的方式，是仓子坚那里，以最快的速度为自己证名。届时，他扯着仓子坚的大旗行事，则容易许多。</p>

他这段心声没告诉傅振羽，若告诉傅振羽，傅振羽对仓子坚的担心，便能再少一些。</p>

傅振羽回到家中之际，周学政已然离去。得知他最后见的人是五老太爷，傅振羽忙去找老人家那里，关切地问：“那迂腐的学究，有没有为难五祖父？”</p>

五老太爷这把年纪，岂会任人欺凌？只不过，小辈这样的关心，他还是很喜欢的，笑道：“他为难我一个老头子做什么？你去了这么久，可是你大伯父那里有不妥当？”</p>

“没有的事。”</p>

傅振羽三言两语，把自己跑了好几处，又把章知府的意思说了，末了道：“五祖父，我厉不厉害？”</p>

五老太爷哪管她厉不厉害？只听了前一半，老人家的思绪已飞远。</p>

在心底，已经对着不在此处的章知府，感恩了不知多少次。没有章知府，傅家堂不会趁势而起；没有章知府，南湖书院无法借机发展；没有章知府，他傅家不可能出一女子做夫子！真叫傅振羽做成了，别说南湖书院，便是傅家堂，必成为汝宁府特殊的存在。</p>

“丫头啊，这事十拿九稳不？”五老太爷完全没听见傅振羽的问话，径自问道。</p>

“哪有十拿九稳的事？但我看章大人动力十足，当能做成。”</p>

五老太爷一听，道：“我好歹是个举人，也教了不知多少人。这样，你全力配合知府大人。书院这里，在你爹回来之前，我与你看着。”</p>

便是现在南湖书院不需要另外的举人来镇场子，只要五老太爷愿意留下，傅振羽依旧求之不得。是以，她飞快地说道：“五祖父说话算话，定要留下来帮我的。”</p>

五老太爷再次保证后，傅振羽招来桃李：“给五祖父收拾个单独的院子出来。”</p>

又叫苏大娘整治了一桌丰盛的饭菜，邀柳老、郭丞过来一起用饭，由林俭韩末等人作陪。吃饱喝足的五老太爷，第二日便将大房一家撵回傅家堂。</p>

“正是秋忙，该做什么做什么去。仁大侄儿这里，有我呢。”</p>

傅大老爷从一字辈，单名一个仁字。</p>

五老太爷发话，便是大房不乐意，大太太起，才要说个“不”字，五老太爷已严声道：“怎么？不敬你婆母就罢了，还想不敬我这个长辈？你当傅氏宗族是你娘家那穷秀才？不回傅家堂，那便滚回谭香镇。”</p>

大太太这样能叫唤的人，都被镇压的死死的，大房两个儿媳妇原本就不想得罪二房，当日就收拾东西家去了。</p>

傅振羽埋头修正夫子教案之际，府衙来人。衙役来唤，便是知府大人有事。章知府那里的事，没有一件不要紧的。傅振羽换了衣裳，同五老太爷说了一声，随衙役入城。</p>

然后，见了一堆的人。</p>

最先要解决的，便是指使傅大老爷闹事的幕后之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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