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9 天若有情，天亦老（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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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我一整夜都在提心警醒着自己，但最后还是不知不觉的睡到了日上三竿，掀过帘子，从床上慢慢下来，身子没有因为多睡而感到轻松，反而更加疲乏。菊香把药端了上来，一见她懊恼的神情，我便知晓必定是没抓住什么线索。</p>

菊香道：“奴婢今儿一早就一直在外面守着，药是凝香一直看着煎好的，并没有另外的人靠近，更别说往药罐子里下药了。”</p>

我不禁蹙起了眉头，凝香虽说不是房里伺候的人，但也是跟着我的老人了，我深知她的品性，绝计不会对我做出这样阴毒的事来，心下顿时疑心大起，目不转睛的盯着菊香，菊香忙道：“奴婢十分小心，当时奴婢就在院子里照顾花草，就和往日一样的，并未露出半分行迹。”</p>

我想了想说：“凝香的性子我是知道的，她跟着我这么久，行事都是勤勤恳恳的，绝不可能是她。”</p>

菊香道：“奴婢也是这么觉得，凝香虽然不在房里伺候，但一直都和奴婢聊得来，人是很好的。”</p>

我道：“也正是如此，我才不要她在房里，因为外面也需要有一个她这样的人为我把关，”看了看菊香，“你和凝香，一人主内，一人主外，我才能完全放心。”</p>

菊香道：“那二小姐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凝香，叫她留意？”</p>

我摆手道：“不必，此事越少人知道越好，否则实在容易打草惊蛇，无论你装的再无意，其实在那人的眼里都会觉得刻意，因为她在暗，我们在明，她是有心人看什么都要多几分疑心。”</p>

我端起药碗，仔细看了看，颜色依旧不对，想必不用浅尝，我心头一阵恼火，歇了半晌，才压着嗓子道：“好狡猾的家伙，竟还是叫她下了药，丝毫破绽都没有漏出。”</p>

菊香跪在地上正色道：“二小姐，”又敛眉道，“一定是奴婢哪里疏忽了。”</p>

我一面叫她起来，一面说：“也不能全怪你，能在我这里迎着你们的眼皮子底下做事又没被发现，这里头必定有古怪。”</p>

菊香道：“那这药？”</p>

我指着外面的丽春花道：“拿去浇花吧。”</p>

菊香望了望窗外，微笑应道：“是。”她忙忙的去了会子，回来我问：“没被人瞧见吧？”</p>

菊香摇头说：“自然没有。”</p>

我扶着额头，想了半晌，忽对着菊香道：“你去把药罐子拿来我看看。”</p>

菊香点点头，出去了。</p>

我盯着窗外的丽春花怔怔的发愣，一朵朵优美而轻盈，姿态葱秀，袅袅娉娉，花瓣质薄如绫，光洁似绸，花冠轻盈灿若锦霞，因风飞舞，俨然彩蝶展翅，颇引人遐思。</p>

菊香很快回来了，手里提着给我煎药的紫砂药罐，递过来说：“二小姐要这个来做什么？”</p>

我接过左右翻转几下，道：“你也算是云南王府里数一数二机灵的丫鬟了，你看的应该没错，可如果不是有人亲自动手下药，那就只能在这些劳什子上做些手脚了。”</p>

菊香问：“二小姐是怎么想到这一点的？”</p>

我笑道：“以前我在太仆府的时候，见过府中主母用过这种伎俩，”菊香“啊”了一声，我看了看她，“不过她只是不想看到我，才会时不时的在那里头下点蒙汗药什么的，倒还没有这么阴毒。”</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