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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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煜膝盖一弯，身子闪了一下，又站直了，说：“所以你才变得傻傻的啊。那是检查，你又不懂，去添什么乱。”他抚摩着谭杰婕发丝光洁的后脑勺，温存地说道。</p>

“你才傻。”</p>

“对，我也傻，我们傻到一堆儿去了。”</p>

“喂，狗粮好吃吗？要撒院子里面撒去。”刘宇喊，他端了一盘蟹，准备进厨房去保鲜。吴父见了，也连忙端起另外一盘，笑道：“没事小刘，没事，我们让他们，我们让。”</p>

“那可不行，等会儿我还要回来陪吴伯伯喝茶。”</p>

书房里，是吴甘棠熟悉又陌生的地方。这是母亲的专用书房，平时除了阿姨做清洁，母亲不许人进来，说是怕弄乱了她的东西不好找。因此，母亲的书房，一直是她儿时最神秘的天堂，里面有着数不尽的有趣的书，以及别的东西。同时，这个地方，还曾经让她从黑暗一天天走向光明。</p>

杨先生打开南面书柜最底层的柜门，取出一个金属箱子。</p>

吴甘棠的心立刻狂跳起来。她看着母亲从箱子里轻轻取出仪器，仪器像一只巨大的蜘蛛，连着无数根长长短短的线，线的端头，是一个个小而精致的测试头。这个仪器像一只可怕的大蜘蛛，攥着吴甘棠的内心深处的恐惧。</p>

杨先生又取出另一个小仪器，熟练地测试着这些测试头。一会儿，她说：“完好无损。躺上去吧。”</p>

王大秀一直安安静静地看着面前的一切，听到吩咐，不知道什么意思，转过头，恬静地看着母亲，眨了眨眼，等母亲转述。</p>

“王妈妈，来，我们帮助大秀躺到沙发上。”</p>

王妈妈一时局促起来。“呃，吴妈妈，要脱鞋吗？衣裳呢？”看到精致干净的绒布沙发，又忙说：“当然要脱。来，大秀，我们过去。”</p>

杨先生又吩咐吴甘棠准备纸笔做检测记录。这一项工作，以前是爸爸做的。他们夫妇俩，曾经在这间隐蔽的书房里，营救着他们年青的女儿。</p>

准备停当，母女俩抬起头，看见出人意料的一幕：王大秀一丝不挂地傻站在沙发前，像个人体雕塑。</p>

“吴妈妈，你看这样子行吗？袜子要不要也脱掉？”</p>

“怎么这样！”杨先生转过头。“快快快，穿上穿上！只脱外衣就行了呀！你怎么……快快快，别让孩子感冒了！”</p>

王妈妈这才明白用力过了头，又慌又窘，手忙脚乱地给女儿穿衣服。</p>

“这样，可以了吗？”王妈妈又问。她变得小心翼翼加恭敬有加。</p>

“可以了。来，甘棠，帮我把仪器移过去。”</p>

仪器稳稳地置放在王大秀头顶的小方几上，杨先生手脚麻利地一根根将仪器吸附到王大秀头颈不同的地位。不一会儿，二十多个测试头就稳稳当当地将王大秀的头团团抱住。她的头看起来像一颗长满刺的巨大仙人球。</p>

杨先生轻轻一按仪器主机上的按钮，一个个测试头便次第亮起来。它们开始工作了。</p>

“啊——”王大秀突然一声狂叫。紧接着，她挣扎起来。嘴里大嚷，“不要杀我！求求你们，不要杀我！妈妈——妈妈……”她痛苦地哭起来，面部因极度的恐怖惊慌而扭曲狰狞。</p>

“快快快，将她按住！”杨先生吩咐。仪器在王大秀的挣扎下，剧烈地晃动起来，要不是吴甘棠眼明手快，差点儿摔下地。</p>

惊慌失措的王妈妈一个箭步按上去，抱住女儿：“别怕！别怕！妈妈在这儿，妈妈在这儿。”</p>

王大秀泪眼朦胧地看见将自己紧紧抱在怀里的母亲，哭着喊：“不要杀我，我知道错了！”但她的声音明显因母亲的怀抱而少了几分恐惧，多了几分哀求。</p>

吴甘棠一手按住方几上的仪器，凑近脑袋，对王大秀轻声缓慢地说道：“大秀，别怕。你生病了，我们做个检查，才知道你该吃什么药。没有人要杀你，它只是帮你检查病情的仪器。”说着，她轻轻拍了拍仪器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