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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冲着邢宥苦笑一声,自嘲地说:“所以,我们是不是要谢谢最后的亏损如此巨大,世界上没有人用内幕消息谋取亏损的是不是?至于合同文本,完全是合规的,我不知道王棠是挪用公款,这一点只要一口咬定就是了。”</p>
邢宥沉默着,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他猛烈地喘着气,终于说出了心里的话:“苏航,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其实我潜意识里就想看着王棠亏钱,才接下这个投资的,你知道吗?他去了乌克兰后来联系不上的时候,我就有预感他出事了,我完全可以提前准备,可最后还是把难题交给你,让你去做决定。我也是坏人,是不是?”</p>
邢宥痛苦地捂着眼睛,浑身都在颤抖,他哽咽着说:“而且,我真的打印了,我打印了举报信。那是因为我恨王棠,我很想他出事。并非出于什么正义。我看到你和他称兄道弟的样子,我真的很生气。”</p>
说着,邢宥用力地捶了捶门框。</p>
这是苏航根本没想到的。他愣了一会儿忽然哭笑不得地说:“你心眼儿这么小!你记仇记了这么久!你有女朋友,我和一个男人走得近你还吃醋啊。你说你是不是喜欢我?”</p>
苏航故意曲解邢宥的意思逗他开心,可邢宥一点都笑不出来。</p>
邢宥摸着自己的额头,重重的叹息,一板一眼地将自己毫无保留地剖析:“是。我就是那种小心眼的人。我当初知道俞鹭又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我还查过王棠的资料,我真的很气!只是没想到他会自投罗网,主动找我们基金为他理财,什么公司理财款到账,我就知道这种鬼话不过是他借公司的钱为自己谋福利的鬼话,真的赚到了再把本金还了不就神不知鬼不觉了……”</p>
“你他妈的,我都没想到啊!我还真当是公司的钱。你小子怎么这么多心眼子,你那被摩根士丹利认可的智商都用在这上面了啊!”</p>
说着,苏航有些促狭地笑着拍了拍邢宥的肩膀,问:“那你是不是也挺恨我的啊。那时候在医院里我和俞鹭说的那些话。”</p>
邢宥重重的推了苏航一把:“是!”</p>
苏航没接话,突然空气像是凝滞了一般,安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呼吸。</p>
苏航看着邢宥,邢宥看着苏航。他们看着看着彼此,忽然大笑了起来。</p>
难怪东野圭吾说,这世上最不能直视的,除了太阳,还有人心。</p>
可人心就是那样的东西,它被光照着的那面,和被阴暗笼罩的那一面本来就不同。</p>
第二天庭审结束,判决如下:王棠非法侵占公司资金并进行投资,造成公司重大损失,责令退还全部资金,并处罚款一千万,获刑五年。苏航协同犯罪证据不足,但在任基金经理时有失职行为,移交证监会对其进行行政处罚。</p>
苏航被吊销了基金执照,但私募牌照却保住了,邢宥全面接管了公司运营。</p>
然而,邢宥再次见到苏航的时候却是在医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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