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人微言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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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祉微微点头，又看了看忘尘，半晌才缓缓收回自己僵在半空中的手。</p>

忘尘被长玠这一拽，自是吓个半死，脑子一片空白，怎么离开大殿的都不知道，只知道长玠走的很快。</p>

他生气了，他一定生气了。</p>

忘尘心虚的很，她不晓得刚才的话有没有被他听了去，若是他知道了她想跑……会不会打断她的腿。</p>

都怪大黑，不帮她离开这个人就算了，话也不帮她说。他们好歹是经历过生死的人，两次，整整两次啊，怎么说也算是患难与共，竟是这般的不通情理。</p>

不过再仔细一想，大黑和长玠是兄弟，怎么会为了区区一个仙娥通情理。</p>

这是怎样一个帮亲不帮理的悲惨世道啊……</p>

进了天华宫，长玠终于停下脚步，放开了她的手腕。</p>

忘尘心里微松，等着他回书房。等了一会，他却站在原地，没有要走的意思。忘尘不敢看他的神色，索性也跟他一起站在原地。</p>

敌不动，我不动。</p>

长玠往她跟前走了一步。</p>

敌动了，我……呃……也不动！</p>

僵持了好一会，敌却没了进一步的动静，忘尘有些绷不住了。</p>

屏住呼吸，她缓缓抬起头。一看之下，她有些傻眼。</p>

原以为等待她的会是一张严厉铁青的脸，不想看到的却是他从未有过的失魂落魄。一贯的气势和凛冽不见分毫，黯然的眼睛里，满是哀伤和怅然之色。</p>

她从未见过他这个模样，怪的很。</p>

“你……你没事吧。”忘尘用手指头戳了戳眼前这个怪人。</p>

她倒不是担心他，她只是担心自己的小命。鬼知道她脑补了多少画面。她这么笨，又有这么个阴晴不定的主子。不脑补，她怕自己承受不住惊天动地的转折。</p>

再说，他离她这样近，可别突然发病，咬她一口才是。</p>

想到这，忘尘不由自主的缩了缩脖子。</p>

“我也许……也许做了件错事。”长玠低声喃喃道，声音有气无力。</p>

那样子，哪里还有平日里的半点威严，活像个犯了错又内疚不已的……的……小狗？</p>

“你还会做错事？”忘尘好奇的歪头看他，语气里难免带上了少许讽刺。</p>

长玠没有说话。只是面色越发惨白，好不容易恢复的血色，又消失的无影无踪。</p>

梧桐树叶在他们上方哗啦哗啦，有一片叶子失了颜色，缓缓落下，被风吹的肆意翻转。</p>

忘尘的思绪也被那片叶子带的凌乱起来。好在这种凌乱很快就得到了解脱——</p>

门童急步走进来，朝长玠施礼：“天君和天后请殿下过去一趟。”</p>

“知道了。”长玠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住随时会决堤的情绪，艰难的又看了看忘尘。</p>

忘尘正在看远处的落叶，脸上因为听到他被叫走了，全是难以掩饰的放松和欢快。</p>

她到底……罢了。</p>

长玠心下微动，默默收回了目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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