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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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台山？道士？</p>

楚玉并不认为做场法事就能解决问题，一人五文不便宜，还不如拿去买点好吃的，但她如果敢跳出去指手画脚的，肯定讨不了好。</p>

第二天早上向文书便拿了钱去交了，冬季烧炭向文正把炭卖到了县城，周边镇子村落不少，分到族里也有七八吊钱，因此有那五等户，或七十以上八岁以下的，都由族里出了钱。</p>

下午便有消息传来说法师已经选好了日子，就在第二天午时正的河边。有那家里有病人的，竟是早早的排了队让做法事的时候驱邪。楚玉便皱了眉头道：“这疫症正是会过给别人，一群病人要是聚在一起，那不得交叉感染更严重了？”</p>

向文书不懂什么是交叉感染，只听说会更严重有些犹豫道：“有法师的大神通，应该不会有事吧？”</p>

楚玉道：“人多的地方少去，我们明天都呆在家里吧，别惹了什么反倒不美了。”</p>

又去跟刘氏说了，刘氏倒有些意动：“能接受一下神恩便是好的，不可得的机会呢。”</p>

楚玉道：“现下家里人都安康的，这便是最大的恩赐了。”也不多劝，出门后想了想，还是去跟江家说了一声。</p>

第二天中午，太阳正大，楚玉吃了饭又在刻她的簪子，她已经刻好一个流云样式的，这第二个打算把头部刻成树叶样子的，大样已经打好，正在慢慢雕刻。向文书曾经说过要给她做一个，她只说是送给其他人的，便作罢了。</p>

正忙着，向文君跑来了，人未至，声先到：“楚玉你快去看看，他们要把小柔沉江！”</p>

楚玉一惊，忙站起来道：“怎么回事？这做法事跟小柔什么关系？”</p>

向文君拉了楚玉便往江边跑去，向文书也带了小孩跟着后面追了上去。</p>

做法事的地方在上水村和下水村中间，几人跑了一会儿才到，楚玉才吃了饭，一路跑过来肚子隐隐作痛，在人群外面喘着。向文君见状，急得分开人群，拉着楚玉左插右突竟也到了最里层。</p>

江边人很多，最里层基本都是一些病人，围着一个四十来岁穿着道袍戴着发冠的男人，男人对面是五花大绑跪坐在地上的江小柔，似是已经被吓傻了，江家三人在另一边被人捂了嘴巴压在地上，拼命挣扎着。那男人正念着什么，前面的案桌上摆了一堆祭品，两边插着几根香烛，间或拿着拂尘在江小柔头上扫过。</p>

向文君忙拉了楚玉到江小柔身边，要把人拉起来，一旁有妇女忙去拦着，两波人推推搡搡，一旁向氏二爷爷叫道：“这成何体统，还不快拉开。”便又有人前来帮忙。</p>

林氏怀孕快生产了，想要给肚子里的孩子祈福，便拉了向文生一起来，向文君好奇，也跟了过来，一到江边就看到了江小柔被捆起来的场景，忙不迭的跑去找了楚玉，楚玉上次救了江小柔一命，这次也能救她。</p>

向文书向文生眼见两人要吃亏，忙上前分开两人，向文生怒道：“你们也不看看场合，是能乱来的吗？”</p>

向文君已经快疯了，哭着求道：“哥哥，小柔还小，是我从小到大的好朋友，你救救她吧。”</p>

向二爷爷道：“胡闹！这是法师显神通，她这是要去给河神大人当使女的，是大福分。”</p>

楚玉低头白了一眼腹诽道：这么好的事咋不见你们家人上啊！</p>

那道士懒洋洋的拖着声调道：“还不拖开，要误了吉时坏了大事，可莫得怪本仙师没提醒你们。”</p>

楚玉觉得这人说话怪怪的，忙大叫道：“等等，这法师是假的！”</p>

四下一片安静，忽又嘈杂起来：“胡说八道什么，你一个小丫头懂什么？”</p>

楚玉大声道：“时辰还没到，众位可让我问他几个问题？如若我错了，三牲六畜祭河神，如若他真是假的，那可是坏了众人的大事！”</p>

那道士似是有些害怕，瑟缩了一下，又抚着胡子扬了下拂尘道：“哪来的无知妇人，竟胡言乱语，我看你是被邪祟入侵了！”</p>

楚玉只大声道：“‘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使，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请问这句话是什么意思？”</p>

那人道：“谁知道你胡乱念些什么，谁这样念两句我都得应？”</p>

楚玉冷笑道：“你答不出来？”</p>

那人道：“你胡诌八扯的，我为什么要答？”他以为楚玉只是一个稍有小聪明的农人，此时的人对这些很有忌讳，他并不担心会被戳穿。</p>

楚玉又道：“你说你是天台山下来的法师，怎的一点口音也无？”</p>

那人回道：“我是有大神通的，口音算什么？”</p>

楚玉换了普通话道：“那有大神通的法师能用我说现在的口音回答我吗？”</p>

那人有些慌道：“不知你在乱说些什么，时辰快到了，快把那女子投入江中！”</p>

楚玉又问：“道教三清又是哪三清？分别指的又是谁？”</p>

那人被诘问的无法反驳，只大声嚷着让人把江小柔投江。</p>

楚玉忙对向二爷爷道：“二爷爷，这人是假道士，骗大家钱的骗子！”</p>

周围一片哗然，向二爷爷问道：“文书家的可确定？”</p>

楚玉顾不上纠正称呼，忙点头。</p>

向二爷爷拿着拐杖的手抬起往下压，人声渐渐小下去。</p>

楚玉见状忙道：“我先念的道可道非常道是道德经第一章第一句，后说的三清是三清圣人，这些东西，刚入门的弟子都知道的，他连这些都不知道，又怎么会是有大神通的法师呢？”</p>

那人忙道：“这些我都是知道的，刚才不过不跟你一个妇人计较而已！”</p>

楚玉看着他又道：“三清圣人，你可能说出一个名字？”</p>

那人道：“我师祖的名讳可是尔等能知道的！”</p>

楚玉又道：“那姜太公是谁你总还知道吧？”</p>

那人支支吾吾的，向二爷爷一看，自是知道不对劲，忙叫人将之绑了。</p>

楚玉道：“我知众位怪我坏了事，如果真的是法师大神，我就是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添乱，可这骗子骗了钱不说，还会坏了大家的正事，现在正当去寻个正当的法师前来法事才是正事！”</p>

向二爷爷让人把江家三口放开，江大山一挣脱就踉踉跄跄的跑来给江小柔松了绑，楚玉也上前扶着她对后面上来的方氏道：“她体弱，又受了惊，回去熬点药水给她洗洗，衣服什么的，跟上次我说的一样处置，先回去罢。”</p>

说完把江小柔交给她父母，转身带着向文君等人出了人群回家了。</p>

回家又是一阵熬药烧水的折腾，楚玉还是有些担心，干脆又撒了一圈石灰，还点了艾草到处熏。</p>

做完后已经傍晚了，楚玉也歇了口气去做饭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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