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河工、河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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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停下，狄小七从窗子里差不多探出半个身子，好奇地看到栈桥和码头，那条河就是真正的白浪河了。水波逐浪，明快宽敞，丝毫没有上次遇到那道河水的暴躁和诡谲。</p>

一个衣着单薄的少年赤着脚站在一个大汉的身后，视线和她的视线一碰就转向别处。那汉子走上前对着车厢鞠了一躬，狄小七回头看看瑟琳娜好像没注意，就冲那个大汉微笑着点点头。</p>

大汉看她一眼，低头和马夫、女仆一起搬运行李，那个少年也上来搭把手。少年的头发、眼睛、皮肤的颜色都和占堆差不多，手掌结实粗糙，那种形状狄小七很熟悉。如果她要成为一名女石匠的话，她的手也会磨成那样。</p>

狄小七跟在Nina后面跃下马车，几步冲上栈桥，扶着栏杆眺望。</p>

瑟琳娜束身上衣，呢子长裙，腰带上别着一枚带扣，两只翅膀展开，和狄小七领结的卡子和靴子上的皮结模样相同。她仪态端庄地踱着碎步跟了上来，经过的时候，船夫都避到栈桥的一侧躬身行礼。</p>

那个少年扛着一个大箱子，吃力地远远跟在后面不敢超越。</p>

狄小七不再流连风景，拉着瑟琳娜快步上船。瑟琳娜带她上了顶层，那里陈设简洁，有两排长椅，包覆着软软的草编靠背。</p>

马车留在岸边一大堆行李箱。狄小七看着马车消失在树林里，琢磨着那个大家伙如何能够避开拦截和追踪。</p>

她问：“怎么带这么多行李？”</p>

瑟琳娜正在修指甲，“都是柏迟曼先生要的东西，看来他还要在五月堡继续住下去。”接着下颌一摆，“喏，我的行李在这儿。”</p>

女仆送上来的一个圆弧顶的藤条箱，精巧别致，装不了多少东西。</p>

“我们待多久？”</p>

“我很快就返回。你，可能柏迟曼先生想让你在学宫多待几天。”</p>

狄小七点点头，心里笃定了。在哪儿都一样，她会带着新的本领回来。</p>

“回来怎么才能找到峒府？”</p>

“信使会传递返回的行程，马车会到渡口来接。”</p>

“会不会有人跟着马车找到峒府？”</p>

“怎么会？”瑟琳娜管家惊奇地问：“谁会那么做？”</p>

“我们的峒府很神秘。那些拦路的如果打的是它的主意……”</p>

“不是神秘，是路径保密，防卫森严。”瑟琳娜明白她想问什么，“不会，绿屏无人区是禁地……但不会有人跟踪栖木者的马车，除非他想失去他能拥有而且仍然珍惜的时间。灰墟打破了联盟的这个禁制，但他们不是栖木者的敌人。”</p>

“灰墟……”</p>

“Wasteland of the Great Gray Grave，一个古老的监狱，荒芜之地。那地方没人愿意提起。”瑟琳娜撇了撇嘴，“‘宁可和边缘人结亲，也不与食腐者比邻。’那儿不是人呆的地方。除了渴望权力的傻瓜，小香巴拉没人会向往那儿。”</p>

“那里没有……人类？”</p>

“当然有，都是些傻瓜，除了佣兵，现在还多了一批鼠夹岭人。不奇怪，他们有武士的传统，都是松针后人。”</p>

狄小七吐了吐舌头，Zera不是天堂，“格瑞格瑞格瑞”听起来却像是地狱，渴望地狱赋予权力的人类被称为傻瓜那是理所当然。</p>

幸亏，灰墟不是栖木者的敌人。</p>

她在船上无所事事地磨蹭了半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