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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p>
他抗拒这种说法，他一直担心的就是这个，他在悬圃的时候经历过这样的恐惧。</p>
斯坦说：“也许你是醒着，至少你知道解决自己问题的方法。大多数被侵袭的行者没你这么幸运。高阶行者的晶元活动很活跃，受到药物激发或抑制会有两种方向的变化。症状看不出方向，贸然施救只有五成胜率。我认识因癫痫而丧失能力的行者，也认识遁入夹层的游魂。”</p>
“你也信这个？”</p>
“我本不相信，来这儿之前我是个行者。可是……我遇见第一个类似症状也是在这儿，达尔戈雷士，第二个是你。第一个并未因此失去能力，却成了血楣的代表。”</p>
血楣，所谓夹层的切口，秦童知道，他也听过那个盖尔人的名字。他的心再次疼痛，疼得急颤，他弯下腰，额头低下的水珠是汗水，疼痛也是真实的，疼得让他无法在斯坦面前掩饰自己。</p>
“疼痛有益，孩子，它除了让你保持得来不易的清醒，还能加快你的晶元自主调衡，你有这个能力。”</p>
斯坦站了起来，过来扶助抽搐的他坐下，然后为他倒了一杯水。</p>
我需要水。</p>
他咕咚咕咚地喝了下去，仿佛那是生命狂涛中的一根稻草，他颤颤巍巍地抓紧它。</p>
杯子在他的手里突然碎裂。</p>
他毫无防备地、在汗水浸湿的睫毛之间讶异地、惶恐地看着自己被割伤的手指，涌出的血，黏在手心的瓷片——他第一次弄伤自己，以不自知的指力。</p>
斯坦默默地为他冲洗伤口，包上棉布，用皮圈束紧，轻轻地帮他合上拳头。</p>
秦童没有抬头，看着握住的伤和它的奇特外衣。</p>
异象、数列、病、生死之间的游荡、莫名的指力，还会有什么？他厌恶这一切。</p>
如果有人知道这些异象在说什么，一定是老铠。</p>
L.K.老铠领辖内直部，是晶霖塔最有权威的执事官，只参加执事官会议，出席燕乐堂的典礼。据说他也曾经是个行者，还参加过Zera的行政联盟议会。“没人谈起这个名字，想起它都会觉得有双眼睛在你的盲点处冷漠地盯着你。”这是唯一听到的一次有关老铠的耳语，来自蒂媞。</p>
这些异象是在说些什么，秦童有些自己的猜测，但他不明白其中的关联。</p>
只有老铠能回答他的疑问，他牢牢记得这一点：“任何无法索解的疑问你只能找我解答。”而自从他来到晶霖塔之后，他就没再见过这个带他来的人。</p>
秦童想象着和老铠见面会是个什么光景，他得去见这个不愿意见他的执事官。</p>
如果老铠知道一些事，这个信息会有助于他谋划对策，他或许已经预见到了什么。</p>
内直部几乎每隔几天都要检查一次塔林各处最隐秘的角落，但他不会猜到他们最应该检查的是明摆在面前的塔基——卡塔尔塔那道裂缝是人为的，而且时间相当久了——如果时间真的在流逝！</p>
还有，辛格提到的那个来打听消息的访客，老铠知道吗？</p>
还有，握拳者家族所图是什么？</p>
佐恩.科伦齐和托.埃尔文.科伦齐共享一个族姓。虽然不在同一个大陆，他们都属于握拳者家族，源自松针上塬，佐恩就来自那儿，而埃尔文属于冰原湖心岛的握拳者支脉。</p>
薄德认为这就解释了佐恩为什么会在右翊卫和羽林卫发生争执的时候会偏向羽林卫——是在附和斯坦和辛格。</p>
可如果只是因为松针北境人之间抱团，说不过去，以前埃尔文在的时候也没见他们抱过团。埃尔文是个冰原人，他用来标志出身的是他另一个族姓：冰原人谢格飞。</p>
这些谜语，只有老铠能够解答。</p>
而他，确实没有睡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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