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晶霖塔.蒂媞和莎莉（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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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次阅读之后，秦童没再召唤过流云和光锥。他反复回想当时情境，回味那个图符，用他见过的僧侣书写体和科普特书写体分别拼写那组诗句。</p>

他画了又画，写了又写，醉马草*①草纸铺满了他的十七号寝室，那些信息堵塞了他的灵机。</p>

这样的日子过了多久？他没在意，他把自己关在了那个秘符里……直到昨晚他才知晓，他已经失去了他在晶霖塔的朋友。</p>

酒肆里和往常一样，围绕着某个主题进行争辩是戍卫们的乐子。昨晚的主题就是蒂媞和莎莉。</p>

斯瓦朗.辛格正在描绘他的猜测——蒂媞是个罗姆人。</p>

辛格是轮值驻守晶霖塔外围的左翊卫统领，来晶霖塔之前是位游学者，到过不少大陆，遇到过很多遨游族的部落。</p>

当游学者辛格向大家形容他见过的遨游族人，来自不同大陆的卫士们都能提供旁证，蒂媞与遨游族的人何其相似——她从来不穿詹事的标准服，她穿裙子、带耳环、刘海遮掩的额头永远有一条发带。</p>

薄德讨厌辛格，而且蒂媞虽然不是半岛人，但她是金面奥罗亲自推荐的候选人，那就算是半岛的人。所以，作为一个并没有彻底迷失的半岛人，薄德理所当然要激烈地批判辛格以貌取人的猜疑。</p>

这就像“莎莉是不是卧底”，或者“睡眠是不是一种生死之间的状态”、“埃尔文到底算是松针人还是冰原人”，没有谁能说服谁。</p>

戍卫们更加相信辛格，但薄德的反证也有理有据。</p>

蒂媞是不是罗姆人和辛格要表达的意思其实没有多大关系，和他一直暗示莎莉是晶霖塔的威胁一样，辛格其实是想延续他的那个猜测，关于莎莉和蒂媞两个女孩儿来到晶霖塔都是别有用心，甚至，是个阴谋！</p>

“真可笑——晶霖塔不过是个梦，对所有人来说，它只是个梦！”薄德说，“这是上一次大事件留下的后遗症，恰巧在辛格的身上反应最大。游学者辛格在这个漫长的梦里备受煎熬，快变成一个多疑的怨妇了。”</p>

秦童失神地看着脸红脖子粗的争辩者们，手里的杯子就像铅块一样重。</p>

辛格拂袖而出，出门的那一刻回头，秦童觉得那一眼是看向自己的，但无法把思绪融入场景。</p>

在关于两个女孩儿的论坛，薄德和辛格都不是最终的胜者。</p>

在他们找到更确凿的论据之前，蒂媞和莎莉毫无征兆地离开了晶霖塔。</p>

没有离别时的情境可以追忆。</p>

前一天，她俩同时“正常”消失。詹事部没有发布蒂媞的退役声明，晶霖阁也若无其事。</p>

留给争辩者们的是更加荒唐的猜测、还要持续下去的争论，留给他的则是强烈的迷惑和忧伤。</p>

过去的这段日子里，相语占据了他的脑海，与此同时，他也在变得更加“与众不同”，他把自己封闭起来，两个女孩儿出现在他的视线里，却没在他的心里。他忽视了他的朋友，乃至错过了离别。</p>

他的晶霖之梦，那些和朋友们一起开心的日子，都在最后一次晨课之后戛然而止了。</p>

***</p>

在最后一次晨课之前，光锥一直是个秘密，也是让他把这个“晶霖之梦”继续作下去的动力。</p>

很多个一天过去了，他记录了很多，弄明白的很少。他并未因此焦躁。晶霖塔人都不怎么在意时间，他也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