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七录：二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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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湖小筑东南一处僻静的院落中。</p>

蓊郁蓬勃的樟木将阳光切割成琐碎的斑点，有苔须垂于枝间，或长数寸，风至，绿丝飘飘，将不大的院子摇落得疏影清浅，幽邃宁静。</p>

赵重幻跟着廖莹中匆匆地进了门，后面自然也不会少了亦步亦趋的某公子。</p>

进了院门，只见两个平章府的侍卫守在一扇房门前，见廖莹中等人进来便赶紧行礼。</p>

“将门打开！”廖莹中吩咐。</p>

侍卫麻利地掏出锁钥开门。</p>

“吱呀”一声门开，骤然就见地上跌坐着一男一女，二人被绳索绑缚着，嘴巴里还塞了布帛，正满眼惊恐地瞪着来人。</p>

春梨惶惑地盯着廖莹中负手而入的身影，正想“呜呜”喊冤，但是随后进来的削瘦身影令她遽然住了口，她眼中的光亮瞬间湮灭。</p>

赵重幻一双星眸凝着对方瞬万变的目光，不由唇角弯了弯：“春梨姑娘这是不想看见在下吗？那真是抱歉了！”</p>

不过随之她偏偏头，顿下身姿盯着对方的眼睛，眸色凌厉，一字一顿道，“不过，也还是劳驾忍一忍吧！”</p>

春梨见状不由瑟缩了一下。</p>

赵重幻又瞥了眼缩在一旁桌子脚边的小厮，后者也是一脸惊恐，口中呜咽，浑身发抖。</p>

“看来你们都知晓廖先生为何让人将你们以这样的方式请来了！”</p>

赵重幻拉过几案边的一只宫凳，“啪”摆在了二人的面前，慢条斯理地坐下去，口中还啧啧两声。</p>

“在下倒没想到，原来平章府的下人胆子都这么大，居然连大人宠爱的姨娘都敢谋害！”</p>

此言一出，春梨跟小厮登时脸色发白，不由“呜呜”用力挣扎，眼神恐慌，拼命摇头否认，仿若待宰的羔羊。</p>

“你们的意思你们没有想谋害九姨娘？”</p>

赵重幻依旧没有摘去二人口中塞物，惟星眸灼灼注视着二人的表情变化。</p>

她话锋一转，双手抱臂，神态悠闲。</p>

“我自然知晓你们没这个胆量，但是毋论伙同、包庇或隐瞒，对于平章大人而言，与毒杀并无任何分别，你们觉得不说实话还能活下去吗？”</p>

小厮闻言颤得越发厉害，连连磕头，口中“呜呜”不歇。</p>

春梨秀丽的脸上一片煞白，全身僵直，不敢稍动。</p>

“那，”赵重幻努嘴示意，“如今廖先生在此，你们也都明白先生在平章大人跟前的分量！若是你们能一丝一毫都不隐瞒地说了实话，在下倒可以跟廖先生求个人情，留尔等一命！”</p>

春梨跟小厮一怔，目光中刹那流出微亮希冀的光，不约而同看向廖莹中。</p>

廖莹中却一直沉默地盯着赵重幻的举动——</p>

她审人时的神态动作，老练辛辣，软硬兼施，恩威并举，与面具后那张倾城绝世的纯真面庞截然相反，让他一时竟然恍惚觉得这不是同一个人。</p>

“先生以为如何？”赵重幻忽然也偏头看向廖莹中。</p>

廖莹中转瞬敛去自己眼底的异色：“那是自然！不过，我也只会替你们其中一人说情，至于机会你二人谁人能得，就全凭你二人自己了！”</p>

赵重幻闻言眸光一动，心里不禁咋舌：这老奸巨猾的廖莹中果然比她要狠辣许多，看来自己以后还得倍加小心！</p>

而地上二人自然立刻明白廖莹中言外之意，登时不由面面相视，目光复杂，继而都“呜呜”想要抢先开口说话。</p>

赵重幻却盯着春梨乌溜的眼睛端详了须臾，缓缓抬起手欲去扯开她口中的布帛，但是随后却似又犹豫了般停住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