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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时分。</p>
询问完罗云沁，赵重幻婉谢了前者欲盛情的款待，便随着谢长怀走出了晴芳阁，而卫如祉与蒋胜欲送他二人到了垂花门外。</p>
“你二人无事便回去吧，一直呆在女眷的院子中也不合规矩！”谢长怀严肃地看着他们。</p>
卫如祉跟蒋胜欲对视了一眼，犹豫了下，最后还是点点头。</p>
“后日就放榜了，你们哪里也别乱跑了！闲来无事便去莲动院帮着姑山教教那些孩子念书！”</p>
谢长怀说完瞥了眼赵重幻，便率先大步往前走去。</p>
赵重幻的眸光蕴着三分无法言说的歉意，神情恭敬地向卫蒋二人拱手示意了下，便跟上那人的步伐。</p>
蒋胜欲目不转睛地盯着那远去二人的背影，想起之前在晴芳阁正堂内的一幕，向来明俊飞扬的面上流露出几分担忧。</p>
“重幻问沁表姐那些话到底是何意思？莫不是她觉得沁表姐有杀——”</p>
他喃喃道，可说到此节他自己的目光也是一悚，蓦然顿了口。</p>
他本就是极聪敏的一个人，不过性子跳脱活跃些，显得稚气单纯罢了。但赵重幻那样的问话，他即使个傻子也能看出来前者的言下之意。</p>
罗云沁会真的在威胁九姨娘范慧娘吗？</p>
她们只是后宅妇人，能有甚非要置对方于死地的杀机？</p>
他不敢往下深想。</p>
而卫如祉目色深沉，不发一言。</p>
他心底也莫名开始衍出一种不祥的预感，这种预感令他胸口亦不自禁泛起一股无法排遣的窒息之意——</p>
忽然，他开始怀疑自己设计兄长襄助友人的行为妥当否？会不会因此带来某种不可预期的严重后果呢？</p>
二人静静默对了片刻。</p>
“放心吧，沁表姐怎么可能会毒杀九姨娘呢！她那么柔弱的一个人！”</p>
卫如祉勉强笑了笑，一抬手拍拍蒋胜欲的将帮，“别胡乱操心了！不过，我们倒确实不该再逗留在晴芳阁，会给沁表姐找闲话！”</p>
蒋胜欲有些无精打采地点点头，随后进了垂花门。</p>
那厢边。</p>
谢长怀带着赵重幻先回到泠雪居。</p>
洛河假扮的校尉已经守在东厢房外。</p>
进了房内，果然有一桌子美味等在圆几上，甚至还袅袅冒着热气。</p>
“先不要想案子了，你身体不好，姑且先歇息片刻，用点吃食！”谢公子预备亲自伺候着赵姑娘用膳。</p>
赵重幻被他安顿坐下，看着他去打了条湿帕子过来就要给她擦拭双手，不由有些失笑地勾起唇，继而故意摊开手，任由他一寸寸用帕子在她光洁的肌肤上游走，将里里外外都好好擦了一遍。</p>
“公子这照顾人的手法倒也颇为娴熟，是以前多有练习吗？”她不吝赞美，满眼戏谑。</p>
他顶着卫如信的面皮子，但是潭眸若粼，皆是谢长怀才有的柔意。</p>
“我很庆幸以前多有练习！”他垂眸握着她的手，低低道，“以后都有我照顾你，可好？”</p>
她闻言心口陡然一窒，不禁也接下帕子，径自站起来往一侧的铜盆走去。</p>
在谢长怀微诧的目光中，她又拿着重新洗干净的帕子回来，随后也推他坐下，拉过他的手，给他一寸寸擦拭起来。</p>
“我们互相照顾，可好？”她也低低道。</p>
他笑，凝了她片刻，随后拿开帕子，握住她微湿的手，神色专注地将自己右手修长的手指一一放入她皙白纤细的指缝间，最后变成十指相扣的模样。</p>
“好！”他温柔轻应。</p>
她凝着自己被他相扣的手，耳边是他的轻应，眼眶遽然有些酸胀，心中有潮头涌动，云崖岸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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