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不会背叛的绛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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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牙会找到他们的，你不用太担心。”</p>

“无牙？”洛绮尧冷笑，“你做亲生父亲的不去找寻女儿，倒要靠一个江湖杀手。”</p>

“无牙不是江湖杀手。”</p>

“梵尘瑾就是央帝身边的一个刺客，她的同门师弟不是杀手是什么！”</p>

正打着伞走到院子廊外的司幻莲脚步缓缓停了下来。</p>

他是觉得先前的话或许说的不够透彻，怕洛绮尧真的误会了，往心里去。</p>

转头华儿没找到，她人倒先回了陇南。</p>

可是走到这里，听到她说的话，司幻莲暗自有些心寒。</p>

姐姐和姐夫这些年经历的从来不算少。</p>

两人征战多年膝下只有那么一个女儿，可见心里也苦。</p>

当年把二姐留给长姐照顾，他心里是有愧疚的。</p>

尤其是二姐为了保护华儿而死，据说死相十分可怖，因此也给长姐留下了极深的阴影。</p>

他从来不相信人会慢慢遗忘的事情。</p>

有些痛烙在身上了，痛了就是痛了，就是一辈子记住了。</p>

怎么可能会有人忘记自己身上的痛，身上的伤，身上的疤？</p>

就像梵尘瑾是烙印，早就刻在心底的某处，去除不掉的。</p>

天底下有无数的女人，甚至有长相一模一样的女人，可他们都不是梵尘瑾。</p>

因为她只有一个。</p>

曳寒将洛绮尧劝回房后忍不住独自一个人溜出门喝酒。</p>

却在唯一还挂着灯的酒铺里撞见了司幻莲。</p>

曳寒犹豫了一下，差不多能够猜到姐弟两心情都不好，正想转身避开，酒肆老板却看到了曳寒，主动招呼了起来。</p>

“昶广将军，怎么都赶着这时候来，幸好我着铺子关的晚。”</p>

司幻莲头也不回，自顾自的坐在那里。</p>

曳寒只好自己走了过去，在他身边坐定。</p>

“跟你姐姐吵架了？”</p>

这话说也突兀，想想司幻莲也不可能吵，顶多就是洛绮尧一个人大呼小叫，司幻莲在一旁一言不发。</p>

可是司幻莲却回过头来，“你们回陇南吧。”</p>

这倒是曳寒怎么都没想到的。</p>

不说华儿人还没找到，他这是赶客的意思啊。</p>

可苍城怎么说也是洛绮尧的娘家，这一赶走，倒是令洛绮尧的处境被动了。</p>

洛绮尧的性子是天翻地覆了些，但司幻莲也只有这最后一个家人了。</p>

难道他真的是打算所有的亲人都不要了么。</p>

“你姐姐心是好的，你能看的明白……”</p>

“姐夫，你也觉得绛昀是背叛我了？”</p>

这话就不知从何说起了。</p>

曳寒仔细观察着司幻莲的神情，隐约的发现了一点意思。</p>

司幻莲不信自己的手下爱将会叛出。</p>

“阿莲，你的心情我能明白，到底是你一手从西荒带来的人。”</p>

“自从沧海之后，我身边的人也是走了一个又一个，但是我从来没有亏待过任何一个。”</p>

“我明白，我都明白。可是人心，不是将心比心的。”</p>

“姐夫是认定了绛昀背叛了我？那你是否也想过了，华儿不会再回来了。”</p>

一语中的。</p>

曳寒就像被人掐住了咽喉，他的脸色渐渐的变红，继而变得苍白。</p>

毫无血色。</p>

“司幻莲，这就是你刚才对你姐姐说的话？你告诉她，华儿不会再回来了？”</p>

他没有对洛绮尧说出那么残忍的话。</p>

但是他一言不发。</p>

“那是我们的女儿，那是我们唯一的女儿！你怎么能……”</p>

司幻莲压下了心头的不悦，自知说的过分了，“姐夫，我不是那个意思。”</p>

曳寒却好似下定决心，“我一直都不敢对她说。华儿她或许是的确不愿再回来了。是我们令她失望了。”</p>

轮到司幻莲诧异了。</p>

“原本是打算帮你把叛逃的……把绛昀找回来的。既然小爷另有打算，那我也不必费心力了。但是华儿我还是会去找的，哪怕没有方向，我也不会放弃。”</p>

“因为愧疚么？”</p>

再一次击中……</p>

曳寒猛地站了起来，不想再喝了。</p>

司幻莲却一口干了剩下的所有的酒。</p>

无牙去了很久了，无牙一直没有回来。</p>

无牙是梵尘瑾亲自训练出来的门徒，身上有任务的时候绝不会消失那么久。</p>

一定是在外头遇到了什么麻烦。</p>

可是他现在却丝毫分不开身。</p>

绛昀的出逃将他所有的计划都打乱了。</p>

发生了什么事？</p>

他急需要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p>

“小爷！”护卫匆忙的找来了酒肆。</p>

与门外避雨的曳寒擦身而过。</p>

覆霜城突然遭到了一伙来历不明的雪匪的攻击。</p>

司幻莲站起来的时候不由自主摇晃了一下。</p>

他看向了酒桌上的杯子，并没有喝太多啊。</p>

“小爷。”曳寒犹豫了许久还是走了进来，“既然追捕绛昀的事不需要我帮忙。覆霜城的事总可以了吧？”</p>

还愿意帮忙？司幻莲的眼底里有迟疑。</p>

但是曳寒的为人他是了解的，不会阴奉阳违。</p>

“那就麻烦姐夫了！”</p>

曳寒其实也不愿意继续留在苍城了。</p>

他决定将覆霜城的雪匪解决以后暂时在那里借宿一段时间。</p>

反正到时候在差人来信通知司幻莲和洛绮尧就行了吧。</p>

让他就这样回去陇南，总是令他有一种抛弃了华儿的错觉。</p>

如果真的是为了那个小子，曳寒想说，华儿你回来吧，就算你母亲不同意，我会应许你。</p>

可是他却没有机会再亲口对女儿说起了。</p>

司幻莲看着眼前缓缓走来的诸葛玲花，以为她是来寻求庇护的。</p>

可是玲花却径自跪在了他的面前，以清丽的声音说，“我的夫君，将军绛昀，没有背叛小爷，没有背叛苍城，也永远不会背叛。”</p>

我知道……司幻莲想这么对她说的。</p>

可是有些话却不是那样轻易能够说出口。</p>

玲花径自从怀里拿出了一封书信，“这是我找到的。我觉得应该交给小爷。”</p>

司幻莲全神贯注在那封书信之上的时候，玲花却再次跪了下去，双手将书信地上。</p>

随后突然从发髻上拔出了发簪，毫不犹豫的，雷厉风行的就刺进了自己的咽喉。</p>

身体的本能令她发出咕噜咕噜的求救声。</p>

可是她的神色很平静，她并不需要别人的救助。</p>

她也没有给任何人时间靠近她。</p>

司幻莲扑身上前的时候，她微笑了一下，闭上了眼睛。</p>

“玲花、玲花！”</p>

“玲花夫人去世了？”正忙着打扫院子的长仪听到这个消息却没有丝毫的诧异，就是下意识的反问了一遍。</p>

“是的！据说是在小爷面前，亲手刺穿了咽喉。”描述的小丫头还做着捅自己喉咙的动作，“好可怕！”</p>

“是她会做出的事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