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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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白的人影在白色的雪地上飞驰，跑的欢快。</p>

正在苍城门外散部的无牙瞬间来了兴趣，脚尖点地飞快的跟了上去。</p>

那白色的人影是个女子，一个四肢修长动作矫健的年轻女孩子。</p>

身上有着令人痴迷的异域风情。</p>

无牙见过她一次，在沐凡音的药室里。</p>

她似乎是阿巫的女子第，学的十分刻苦也十分顺从。</p>

可从她的眉眼间无牙一看就分辨出根本就是个心思极野的丫头。</p>

他不知道她的名字，于是只好默默的尾随着她。</p>

“跟着我干什么！”</p>

终究是被发现了。</p>

“我就看看你是不是奸细。”无牙回答的义正言辞。</p>

他现在可是沐凡音的私人护卫，虽然已经有大半年没见着她了。</p>

上回见到的时候是阿巫前辈把她从药捅里翻出来，用小车推到苍筑关外的大太阳里翻面儿晒了晒。</p>

沐凡音如今被日夜浸泡在药池里，那药池是小爷亲自命人打造的，十分奢华。</p>

但男子都不得入内，只有阿巫和她的女弟子们可以入内。</p>

“你是不是瞎了眼，我怎么能是间隙！”</p>

“你这女子怎的粗俗无礼，一开口就咒我是瞎的。”</p>

“我是你主子的药师！”</p>

“谁是我主子？”</p>

“你连你主子都不认得？”</p>

“你说司小爷？”</p>

“我说那药池里浸着的都废了快两年的女子……”</p>

“闭嘴！”</p>

无牙有点生气。怎么骂他咒他倒是都没关系的，他也不会因此而对眼前这个蛮横的小药师有什么不满。</p>

可是说他姐姐就不行！</p>

“我姐姐才不是废了，我姐姐那是……是……”</p>

其实沐凡音不能说不能动不能行也不醒，说废了都是客气的。</p>

直接说她死了也不为过。</p>

可是说死了吧，她也有心跳，也有呼吸。</p>

阿巫前辈用与人体温般的热水浸泡着，看起来还栩栩如生的。</p>

现在是连无牙自己也说不好沐凡音到底是死着还是活着。</p>

“姐姐那是睡着了。”最后他弱弱的憋出了这句话。</p>

瞧着他窘迫的样子，明明词穷了却依然倔强的护着沐凡音的样子，女子轻轻的笑了出来。</p>

“你看起来傻乎乎的。”</p>

“你才……”又一想，她说的是我，又不是我姐姐，算了。不跟她计较。</p>

“怎么不骂回来了呀？”</p>

“你挺好玩的啊。骂我没关系，但是不可以说我姐姐的坏话！”无牙很郑重的警告她。</p>

无牙现在是个大男孩，手长脚长明眸皓齿，相貌俊朗。</p>

但是小爷依然不怎么喜欢他，他的脾性有些过于“耿直”了。有什么说什么经常怼的人咽不下气。</p>

不过跟和曜倒是感情好，和曜送了匹骏马给他，瞬间就把他虏获了。</p>

而且和曜是西荒人眼里可大着，根本不在意他说了些什么。</p>

他也想跟着和曜出去打仗，可是和曜说他下手太阴狠损毒了，那是属于江湖杀手的阴招，用在战场上是要被人鄙视的。</p>

可怜无牙从小学的就是阴狠损毒的招数，他的每一次下手都必须置对方于死地，否则就是自己要死了。</p>

那我就留在这里保护姐姐吧。无牙倒是没有什么特别遗憾的。</p>

战场上的人太多，杀不完。想想也挺累的。</p>

纵琴一出手，没有活口。杀不完可还得了？</p>

“我叫芷灰星，你呢？”</p>

女子的性子倒是很爽朗的，没有丝毫的扭捏。</p>

听到了她的名字，无牙咧嘴一笑。</p>

“看你轻功还不错，来追我吧，追上了就告诉你我的名字。”</p>

“咦？你这人怎么这样！我真心实意与你交个朋友，你怎么……”</p>

无牙才不理她，纵身就掠地而起。</p>

灰星果然拔腿去追，可纵然她轻功再好在无牙的面前也占不了便宜。</p>

一会后就累了。</p>

“不追了！算了，你不愿意与我交朋友，你走吧。”</p>

无牙又回到了女子身边，在她一把能够抓到的距离之外，仔细端相对着她。</p>

她长得不是顶好看的，可是有活力，而且眉宇间有一种大开大和。</p>

是那种豁然于天地的。</p>

无牙是在北央的皇城中长大的，见过需要北央的女子。</p>

北央女子天性骨傲，带着一种盛气凌人的架势。</p>

可是这个女子身上没有。她有一种很纯的东西，更贴近于自然的东西，是无牙喜欢的东西。</p>

他从身后拿出了一株花。</p>

其实那也不是一株花，而是看起来像一株花。</p>

这是他自己用千年冰川雕出来的，然后求了阿巫前辈帮他留住这株冰雕花，不要让它化了。</p>

阿巫前辈帮他染上色彩，用艳丽的橘色，清淡的绿色，深沉的黑色，还有漂浮的黄色，绘出了一株花该有的样子。</p>

再用特殊的药剂淋在冰层上，让它可以被暂时保存下来。</p>

他小心翼翼用帕子包着，没事了可以唆两口。味道是甜的。</p>

其实那是药剂的味道。</p>

“给你。”</p>

“什么鬼东西？”</p>

“这叫冰花。”</p>

“哈哈哈……”灰星仰头大笑起来，笑的见牙不见眼，豪爽极了。“你大概是没见过真花吧，哪儿是长这样的。”</p>

“都说了是冰花！”</p>

无牙又生气了，这次当然不是认真生气了，可是自己宝贝的东西送给她作为友谊的象征，人家却毫不领情。</p>

“带你去见个稀奇货！”</p>

灰星真的是个大方的女孩子。</p>

她直接拉起了无牙的手，不是拉他的袖子也不是抓他的手腕，而是直接一手握住了他的手掌，“我们走。”</p>

她带着他走进了城外西郊的一片密林。</p>

也只有到了苍城以后无牙见到了真正树林。</p>

是树木真正的颜色，郁郁葱葱的，虽然一年中大部分时间依然会下雪，可是雪没有那么纷繁肆虐了，偶尔还会露出太阳，晒在枝头上，雪结成了冰，晶莹剔透的，怪好看的。</p>

“那儿——”</p>

女孩子的手一指，无牙迫不及待的看了过去，在一片绿色的草地里找了许久才终于发现了她说的是什么。</p>

那是一株特殊的毛茸茸小小的花蕊。</p>

它的花瓣已经没有了，所以其实也没有多么的好看。</p>

但是包裹在一层薄薄的冰霜中，风吹过晃动一下。</p>

它的根茎部分很坚强，虽然花蕊因为冰霜层的包裹而更加厚重了，每次倒向一边时总好像要折弯过去，但每一回它又坚强的抬起头来。</p>

“这才是真正的冰花！”</p>

她骄傲的语气里丝毫不掩饰得意。但是无牙听着不觉得讨厌。</p>

她的得意也是真心实意的，不像皇城里的那些女子，傲慢的不像样子。</p>

“你是哪儿的人？”</p>

“干什么！”才想着是个大方又爽气的女孩子，她就警惕了起来。</p>

“你是西荒人吧。”</p>

“是又怎么样。”女孩子更警惕了。</p>

在苍城中是不分西荒人还是北央人的。然而北央人天性中的傲慢和骄纵还是会微微刺伤西荒来的人。</p>

除了像和曜那样在小爷身边担任着高级官职的，谁都不敢轻慢的西荒人，普通的西荒人其实并不怎么西荒与北央人生活在一起。</p>

只不过苍城中的生活条件确实要比西荒部落的荒地生活富裕的多，小爷又不排斥西荒人入城来居住，只要通过了和曜带领的西荒稽审队的调查，所有西荒人都可以入城来定居。</p>

因此如今的苍城与以前的苍城定义又不同了。</p>

如今的苍城分为了外城和内城。</p>

内城就是原本的苍城，但是外城居住的多数都是失去了部落，或者因为部落总是受到其他部落攻打而居住不下去了，以前只能选择去羽翎那种的中立部落避难。</p>

而现在多了一个更好的选择就是移居到小爷的苍城中来。</p>

外城的房屋都是后来才建造的。</p>

负责建造的人都是北央人，造成什么样子也由北央人决定。</p>

原本的苍城百姓不反感让西荒人居住在外城，这样更有安全感，就不用怕西荒部落来进犯了。</p>

他们打来打去其实打的还是自己人。</p>

可对于非要迁入苍城内城的西荒人就有些讨厌，可能觉得自己说话都不自由了起来。</p>

苍筑关的防御也更壮大了。一直延绵到了外城的边缘。</p>

以前那片区域都是浪人的天下，但现在浪人也可以迁入城中，只不过需要劳动，几乎就是苦役，为苍城人干活。</p>

可以换取饭吃，以及头上的一片瓦。</p>

但那些有特长的人在苍城就可以生活的很好，譬如精通植物的，懂得那些可以治病那些可以治伤的。</p>

还有铁匠、瓦匠、命理师，他们可以去小爷设置的天阁司考核，考核通过的就可以去小爷不同的部门供职。</p>

那就是吃皇粮的活了。</p>

但在这里大家都不说吃皇粮，因为北央是根本不管苍城的，严格说来过了淮阴以南朝廷就不再怎么管了。</p>

据说现在朝廷当家的是当年百里老太师的长孙。</p>

这小子风流倜傥也风流成性，可是到现在都没有娶亲。</p>

很多人都怀疑他是断袖之人。风花雪月都是糊弄世人的。</p>

女孩子的心思总是比较敏感的。</p>

无牙一问她是哪里人她就猜到了无牙已经看出来她并非北央人了。</p>

小爷本身就是西荒部落的驸马，因此苍城面对西荒部落开放以后城内的通婚也跟着出现了。</p>

但并不普遍。大多数的北央本地人还是无法接受西荒的女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