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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枢墨白——这不是他的真名。江湖中人多不用真名,有的是不好说,有的是不能说。”</p>
“比如,他不能说他以前是个刺客。而且他有个弱点。”</p>
“其人重情,这就是他最大的弱点。”</p>
……</p>
身后有箭芒万点,又有炮火轰鸣,一行人黑夜中急急奔逃,好不容易躲进山中,枢墨白挥手一剑,杀了那漕帮的李帮主。</p>
“盟主你……”</p>
杨回惊愕,不知所措之际,枢墨白抬手撕下尸体上的一张面皮。火折子微弱的光照出一张陌生的脸。</p>
“是替身,不用再带着他了。之前只为唬过盐帮围兵,现在他没用了,就无需再带着他了。”</p>
杨回反应过来:“嗯?!如此说来,漕帮盐帮各有一内应,其中一个是黄二狗,还有一个内应……会是谁?!”</p>
枢墨白轻叹:“不在现场,多说无益,走吧。”</p>
……</p>
“他……”于镜娘貌似忐忑,时不时抬头向门外张望。</p>
外面的炮火声小了,也远了,可见他们是逃出去了。</p>
宋飞鹞提醒她:“他没那么容易死,但也不一定能逃出生天。你现在才心生不安,太晚了。”</p>
“你以前就认得他?”</p>
“其实不认识,是听别人讲的,”她拖过一张凳子,拍了拍,“你想听吗?来,坐。”</p>
“不用了,我不想听。”于镜娘回绝。</p>
“是不想听,还是不想了解?”她的反应全在宋飞鹞的意料之中,“是啊,刺客杀人,从不了解目标,因为越是了解,越是容易下不去杀手。”</p>
“他是什么样的人,和我有什么相干。”她还在嘴硬。</p>
“他把你留下,就是不忍看你死。他很看重你。”</p>
“……”</p>
好不容易,于镜娘的面上可算有了一丝动容,但这一点点转瞬即逝,她的态度又冷了下来。</p>
“但你却做了漕帮的内应。为什么?”</p>
宋飞鹞说出了一个事实,她很笃定,于镜娘也并不慌乱。</p>
“你如何发现的?”于镜娘问。</p>
“我不用发现,两帮能来到此地,会对枢墨白完全不设防吗?可是在场的有那么多武林高手,指不定都心在天下同盟会,一旦反水对两帮不利可怎么办呢?于是干脆,无论是不是,一律策反,能拉几个是几个,剑神无名是一个,你就是第二个。”</p>
于镜娘又沉默了。</p>
宋飞鹞竖起一根手指,向她晃了晃:“你在我面前,没有必要隐瞒。”</p>
“没错!但只是今晚……”</p>
“哦?”</p>
“其实那日捉到吴全之时,我前往杭州知会天下同盟会,路上就被漕帮之人拦截游说。但我没答应他们。”</p>
“可为什么你又改变主意了呢?”</p>
于镜娘飘忽不定的目光逐渐坚定,这是个相当容易说服自己的人。</p>
“是因为……晚间我亲眼见剑神无名与漕帮之人窃窃私语,我就知道不好,然后我见到了盐帮张帮主,他虽然不会武功,但他说得对,盟主这样的人,注定将成强弩之末……”她说得有理有据,好像真是那么回事似的,“宋姑娘,识时务者为俊杰,虽则盟主身边有那么多高手,又有民间诸多百姓簇拥,但他们都是什么样的人、可不可靠、能不能用,你我都看见了。他有宏愿,但没有实权和后盾,以后能给我的实在太少,我在他手底下终究做不成大事的。”</p>
“你就为了这个背叛了他?”</p>
“非亲非故当然是将来的利益为先,盟主对我是好,可光学着当好人有什么用……”她的神色忽黯,“这世上,好人最易不得好死——我只能先关心我,顾不了其他人。同为女人,你应当理解女人生存在世本就不易……”</p>
宋飞鹞不置可否:“遇到难关就用性别挡驾,可是懦弱的举动。”</p>
于是,她便知道宋飞鹞不会站在自己这一边了。连日来面对那些武林高手,她很清楚,做不了朋友就只能做敌人——她握紧了手中的剑,这是个戒备的姿势,随时待发!</p>
“你现在全都知道了,想杀我为他祭血吗?”</p>
宋飞鹞屁股不挪地占着椅子,悠然地端起桌上的茶水:“他还没死,跟我也谈不上交情,我干嘛要为他</p>
杀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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