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揭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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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顿了顿，环顾了一圈周遭：“正因为体会到人间爱情，吴全惧死了。也因惧死而生出许多其他的感悟：比如，他凭什么要被利用；比如，他开始懂得憎恨那些曾经利用过他的人！”</p>

现场人山人海，但在一片嘈杂，沈兰霜却忽然听出了静。</p>

她的耳畔只剩下宋飞鹞的声音。</p>

“人的憎恨一旦生成，便无穷尽，所以十四年前，天枢策命府因他覆灭了，此后一段时间，所有在朝廷中与天枢策命府有关的人等，皆尽被除，南祁从此再次被置于失去朝廷管束的境地，这全都拜吴全所赐。”</p>

有人道：“没有朝廷约束，百姓自由，这不该是好事一件吗？”</p>

“你觉得你现在自由吗？”宋飞鹞反问道。</p>

“我挺自由的……”那人道。</p>

“你呢？”她换了个人问。</p>

另一个人想了想：“呃……但有时候要买什么东西会买不到，而且动不动帮派打斗死个人……”</p>

“你知道你为什么买不到吗？因为现在所有的日常货物皆被两帮垄断，所谓奇货可居，一些热销的东西就被囤积起来，等待机会卖个高价，”她说，“你知道为什么帮派不顾两帮的管束动不动打斗吗？正因为武林中大小帮派全是两帮的爪牙，只要不撼动两帮的权威，下面相争死几个百姓算什么大不了的呢？”</p>

便有一大伯道：“哎呀，西边老虎要吃人，东边老虎也要吃人，我们老百姓不是被狗官吃吃，就是被两帮吃吃，现在日子过得下去就算了，不然还能怎么办？”</p>

“说得对，你不想怎么办，但是二十年后的吴全却不想就这么算了。他的憎恨调转了头，这回向着两帮，向着武林——只要谁是上位者，他就恨谁。”</p>

“如此说来，吴全该改名为吴广啊！”有人高呼，“王侯将相，宁有种乎！”</p>

“但你若是王侯将相，可就无法幸灾乐祸啦，”宋飞鹞便转向沈兰霜，“吴全要做的不是很明白了吗？玉辰山庄在武林中地位深重；沈家有沈睿老前辈，自不必谈；罗崇瑞可是漕帮举足轻重的人物；至于平越……那些死去的人虽大多无辜，但若我等没有前往那里，没有告知中毒者真相，那么你猜，最后这件事将会扣到谁的头上？”</p>

“盐帮？”沈兰霜脱口而出，“他做手的所在，全是武林中有头有脸的人！”</p>

宋飞鹞的神色，终于开始有所变化：“所以吴全原本想做的，是挑起天下人对两帮和武林中人的讨伐。”</p>

“哦？”钱舵主更是来了兴致，“那吴全到底在哪里？”</p>

“你们有所不知，吴全酷爱扮作他人，既然他瞄准的武林中人，那么如何做手最方便呢？自然是扮作武林中人，混在武林中，才好叫人察觉不了。”宋飞鹞向他提示，“那么在座诸位中，哪几个是武林中人？”</p>

大家齐刷刷看向了宋飞鹞。</p>

“还有……”她再示意。</p>

“是你？！”一大婶盯向俞汉州，骤然与他保持距离。</p>

“我？！”俞汉州发现所有人突然之间全都看向了自己，“我不是……我只是来看病的！”</p>

一街坊道：“不是你还有谁，你背着兵器，一看就跟我们不是一国的。”</p>

“啊？！大叔你也太武断了吧！”</p>

宋飞鹞撸起袖子，指了指俞汉州：“一般来说，坏人的脸上不会写坏人两字，要让对方吐露真话很简单，待我试他一试！”</p>

目光向前，但陡然出掌，却是朝向身旁——一股掌气，直扑钱舵主面门！</p>

“你做什么？！”钱舵主本能退到一旁。</p>

众人皆一愣。当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之后，纷纷退开。</p>

她这才道：“莫忘了，钱舵主分属漕帮，也是一名武林中人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