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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正楼下传来人的动静。三人立刻噤声。他们可没忘记,这座阁楼连着戏楼,而窗外的戏声落幕,顾筱菊该回台后了。</p>
三人相视一眼,齐齐趴向地板偷听。</p>
“哈哈哈,秦老板对方才的戏感觉如何呀?”</p>
柳怀音想起白天,曹却确有接待过这位秦老板,只是当时看不清是什么样……他从木制的地板缝隙间向下看去,只见得到两顶丝质的帽子。其中一顶动了动,发话道:“不错啊不错……顾大师的女装扮相可谓美妙绝伦呀!”</p>
——声音好熟!</p>
柳怀音一愣,越发觉得这声音好似在什么地方听过。</p>
底下,曹却道:“等会顾大师卸了妆,便与秦兄一见,到时……”</p>
他们便耳语了几句,听不清讲些什么了。接着便择个靠椅坐下等待,话题又转到了生意上,倒与外面那些药无关,只是些正经的丝绸生意,一声一句皆是辛苦、如今生意不好做云云,说得柳怀音都开始怀疑曹却根本不是什么卖药的地头蛇,只是个本分老实的生意人了。</p>
说着说着,秦老板担心了起来:“丝绸说好了是漕帮的生意,我与你来往,你却是盐帮的分舵主,此事还得小心,莫走漏风声令有心人抓到把柄。”</p>
“无妨,秦兄不用担心,”曹却安慰他道,“漕帮盐帮本就无仇无怨,大家打开门各凭本事做生意,谁管得着哪行买卖非得归谁管呢?之前不过是罗崇瑞那废物眼红绸庄的利润,游说漕帮总舵硬抢去罢了。他一死,整个南方的绸缎生意失了主,此时不抢更待何时?我母亲的娘家在温州有点势力,到时秦兄要做生意,自管做着便是,有问题,找我大舅卢阿九,他会摆平。”</p>
说话间,楼下的木门吱呀一声开了。</p>
“哎呀,贵人到了,”曹却换了张笑脸,起身相迎,“顾大师,来来来,这位秦老板你见过的。”</p>
“秦……老板……”</p>
顾筱菊换了身装束,一身白衣的翩翩公子,然而举止局促。</p>
他往前走了两步,柳怀音瞪大眼睛,发现他身后还跟了一条同样白色的身影。</p>
“何必客气呢,顾大师,我们也见过多次,就不必客套了,坐坐坐……”</p>
顾筱菊在姓秦的身旁坐下。然而那白影只在角落站着不动,但看起来又不像是顾筱菊的侍婢。</p>
——那是谁?</p>
柳怀音好奇起来,不明白一个侍女站在那里是要作什么。然而就在他这样想时,她抬起了头——</p>
那张苍白的面容,正是那日傍晚集市上所见的倩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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