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约会实录（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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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开房门的时候，周闻宇的脸色竟然没有我想象中那么难看。小小舟跟着我跑到门口，见到是周闻宇，比我还熟悉地打了个喵喵喵的招呼，以表欢迎。</p>

周闻宇并不关心小小舟有没有欢迎自己，他只是在我惊讶并且内疚的眼神下说了一句话，“让我进去。”</p>

我才发现，他手上还捧着一束花，许是外面站了一会儿，他的耳朵都冻红了，眼里却没有半点恼怒，这让我怀疑我是不是在梦里，梦里我还没有迟到，他只是来接我出发，并且手里捧着鲜花。</p>

“方心怡，你是想冷死我吗？”周闻宇又说，语气可没有刚才温和。</p>

这下我连支支吾吾都省了，直接懊悔地看着周闻宇，然后让出位置，示意他快点进来，免得在外面被冻死。</p>

周闻宇没有犹豫，进了屋就轻车熟路地换好鞋，然后走到沙发坐了下来，顺便将花放到了一边。</p>

我再迟钝，也不至于忽略周闻宇那一身寒气。南方没有暖气，即便从室外走进室内，也无法躲避寒潮的侵袭。但好在我屋里还有空调，我赶紧调了下温度，又给周闻宇倒了杯热水端过去。</p>

我不相信周闻宇看不到我眼里的内疚，但事实摆在面前，我就是起晚了，连睡衣都来不及换，就站在周闻宇面前，蓬头垢面，甚至来不及说一声对不起，只是看着他泰然自若地坐在我家的沙发上，然后淡淡的喝水。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好像道歉也不是，不道歉也不是，我从来没想过我如此期待的约会，却由于我的晚睡晚起给泡汤了，但我又不好意思说是我昨晚想东想西才导致睡不着，我只会像个犯了错的学生，正在等待老师的训斥。</p>

其实我还想问问那束花是不是他特意送我的？是为了这次约会准备的？虽然我没收过花，但要是他送给我的肯定很开心。可是现在，就算是他送给我的，我都觉得自己都不好意思收下。</p>

唉，真是应了那句话，自作孽不可活啊。</p>

直到周闻宇放下水杯，颇为调侃地看着我，“你不打算刷牙洗脸了？”</p>

“啊？”我裹着睡衣，眼睛都还没完全睁开，但意识倒清醒得很。</p>

“我又不是要责怪你什么，你怎么跟犯了错似的？”周闻宇淡然一笑，他的眼睛告诉我他没有撒谎，也不是在敷衍我。</p>

但我心里还是很过意不去，“我……对不起……”</p>

周闻宇对于我浅薄的道歉没有任何回应，只是说，“你先洗漱吧。”</p>

然后我就看到他在我的书架上随便抽了一本书，继续靠回沙发上看了起来，好像在自己家里那样惬意。</p>

我想想他都这么说了，那我还是先去洗把脸吧。也许没什么大不了，我应该平常心一点，我不能把周闻宇想的那么坏，他对我的宽容时常超出我的想象，当然，也得看是在哪些方面。</p>

等我在厕所里洗漱完，换下睡衣，再小心翼翼走到周闻宇旁边，心情还是那么复杂。</p>

大概是听到脚步声，周闻宇从书里抬起头，见我走近，突然站了起来，神色十分严肃。</p>

我以为他趁我刚才去洗漱的时间又反思了一下，看我实在太懒太慢，于是心生歹意，作势要打我，我赶紧抱头蹲了下来，大叫起来，“周闻宇对不起！我下次再也不会了！”</p>

但我预想中的巴掌和拳头都没有落下，只有周闻宇疑惑的声音，“你干什么？”</p>

我还蹲在地上，好不容易松开怀抱，在手臂弯里露出两个眼睛，怯怯地看向周闻宇，谁知他只是捧起那束花站在我面前，正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并不明白我的行为为何如此迷惑。</p>

“啊？你……不打我啊……”我这才敢慢慢站起来，敢抬头直视他。</p>

周闻宇大抵是被我的动作给逗笑了，原本严肃的脸突然松懈，无奈地看着我反问道，“我打你，时间就能倒流了？”</p>

我赶紧摇头，一来我真的怕他要打我，二来我知道这就是个伪命题。时间根本不会倒流，反正我没见过，否则我回到高中时候就大胆点和周闻宇坦白一切，早点问问他要不要和我在一起，不然也不在他这一棵树上吊死。</p>

周闻宇低头看了眼怀里的花，紧了紧脸色，然后递了过来，“本来想昨晚给你，但想想，你肯定更期待今天收到它。”</p>

昨晚和周闻宇吃完饭，我却是看他有几次想和我说什么，但到最后他都没开口。</p>

我从来没说过自己喜欢花，因为知晓它们很快会凋谢，像是朝颜美人，随风即逝，是无法留住的美好。但真有人送我花，我怎么可能不喜欢呢。更何况还是周闻宇送的。</p>

在我的印象里，他连一句煽情肉麻的话都还没有说过，也没送过我什么礼物，但是他今天竟然送我花，我真的觉得不可思议。或者说，我根本没在意他到底有没有为这次约会做准备，毕竟我昨晚问他的时候他还说没有任何想法，哪怕今天我们还是没有任何计划，但他却突然给我准备了鲜花。</p>

这叫什么，意外的惊喜？尤其是在你没什么期待的时候，突如其来的惊喜反倒更加讨人喜欢。我原以为周闻宇会责怪我，但他没有，他选择包容我，还送我花。</p>

其实收到花的时候我应该是开心的，至少我咧嘴一笑的表情并没有骗人。只是花一到手，我便更内疚了。我原以为周闻宇只是干巴巴等着我，反正我们都没有什么想法，也没打算好去哪里约会，谁知他还准备了一束花，就好像餐前酒似的，为一场美好的盛宴打开味蕾的大门，却没想到这个门开到一半，才发现盛宴的准备几乎是空白，或者说完全是空白。</p>

“谢谢。”最后，最后，我闻完花香，在内心的煎熬下，只憋出了两个字。我找不到比这两个字更能形容我的心情的词语，也找不到比这两个字能表达的情绪更合理的词语。</p>

“说了不用。”周闻宇摸了摸我的头，又回到沙发，重新拾起那本书，继续看起来，好像刚才只是走个过场。</p>

没有多余的赘述，也没有太多的话语，明明我已经收到花了，但看到周闻宇又坐了回去，怎么突然有种失落感？</p>

我把这归结于是我太敏感，因为我太过内疚，我找不到方法弥补。于是我把花放在一边，这才往沙发那边走，继而坐到周闻宇身边，小心翼翼开口，“周闻宇，要不……我……我补偿你吧？”</p>

我总觉得我们之间是不是少了点什么。</p>

“怎么补偿？”周闻宇也不知道是看书看入迷了，好像并不想搭理我的模样，还不忘翻一页。</p>